研究

也談稱謂、翻譯
杉靜關係及其他

・寂寞趴趴熊123・首發於貼吧

近日,有吧友@奇怪的魔王 發出帖子《雄靜和杉靜在日本完全不存在爭論,出現在中國是翻譯的鍋!》,試圖論證出木杉英才和靜香的關係並不像我們看起來的那樣好,其帖子的核心內容既是通過靜香稱出木杉為「出木杉桑」且出木杉稱靜香為「靜香君」這一事實來斷定兩人關係並不如互稱「大雄桑」和「靜香醬」的大雄和靜香。該吧友進一步指出,出木杉和靜香關係親密的「假象」乃至「杉靜黨」的出現是中文在翻譯中不能體現這一日本特有文化所導致的。中國哆啦迷有這種錯覺純屬翻譯之誤。

不得不說,雖然該吧友本著求真的態度來審視雄、靜、杉之間的關係,但其結論基本上是完全錯誤的。由於不少吧友在該吧友的帖子下面回帖表示贊同且基本沒有異議,所以我們不得不另開一貼,利用日語知識和《哆啦a夢》文本做出反駁,以正視聽。

本文共分三部分,首先從日語稱呼的問題入手,探究靜香、出木杉關係究竟如何;第二部分進一步利用《哆啦a夢》文本,從多個角度進一步挖掘杉靜關係及其在日、中兩國的現狀;第三部分為我個人對於杉靜問題本質的一定思考。那麼我們現在開始。

從稱謂看杉靜關係

開門見山的把主要人物的稱謂表引出來是有好處的,它方便了我們之後的行文。不過還需說明的幾點是:這一數據主要來源於水田版動畫《哆啦a夢》,而《哆啦a夢》在兩次動畫化時人物的稱謂都由動畫製作組成員進一步打磨過,所以這並不是藤子老師漫畫原作的原貌。但由於日文漫畫資源不太好找而動畫資源相對方便我們就姑且用之。當然,在水田版前後的發展歷程中,稱謂也有細小的變化(五人組之間的稱謂相對穩定,次要人物和五人組以及次要人物之間就不是那麼嚴謹了),所以要是有吧友發現某一集中的稱謂同表有出入的話,那是很正常的。這也證明了稱謂雖然重要,但也不是有那麼高的地位的(也是可以改的嘛!)。

圖為大山羨代老師和其他老師在為動畫版《哆啦A夢》的稱謂潤色修改

靜香怎麼稱呼別人,出木杉怎麼稱呼別人

先來看靜香吧。靜香對同輩(哆啦a夢算同輩)人的稱謂可以簡單分為三種:

  1. 名+桑,如大雄、胖虎、小夫、多目、阿恨等
  2. 名+醬,僅哆啦a夢,可能包括其他熟悉的女孩子
  3. 姓+桑,僅出木杉

第一類是最好理解的,考慮這一點的時候除了人物關係和性別外還有禮貌和家教維度必須注意到。靜香和大雄的關係無疑是非常好的,和胖虎、小夫也不賴,但靜香作為家教嚴格、知禮守禮的女孩子,並沒有用更親密的稱呼即「君」來叫他們,更不可能像男孩子們一樣叫胖虎的綽號了。

第二類的話,哆啦a夢雖然是男孩子,但是他超級可愛鴨!靜香叫他「哆啦醬」也是順理成章的。

這第三類就要細一點分析了,首先後綴「桑」是沒有大問題的,靜香對於所有男同學和一部分女同學都稱「桑」。稱出木杉為「桑」也就是應有之義。問題就在於前面的部分是「出木杉」而不是「英才」,乍一看,靜香對他人都稱名(哪怕是剛認識沒多久的同學),唯獨對出木杉稱姓,難道說靜香和其他人關係都比出木杉近?更言之,時常一起放學回家、一起學習、一起參加各項活動顯得十分親密的出木杉竟然是全班離靜香關係最遠的?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對此我們只能認為,雖然靜香稱出木杉的姓,但這不能證明二者的關係不好。靜香對於出木杉的稱呼是和大雄、胖虎、小夫及其他男同學一樣的正常稱謂。

下面我們考察出木杉的情況。出木杉的情況比靜香要簡單,其實就一種:

  1. 名+君,如大雄、靜香、胖虎、史用功等

這樣看來,對於大多數男女同學,出木杉都是用非常客氣守禮的稱呼也就是「名+君」的。這裡也看不出出木杉和靜香有任何疏遠之處,至少和其他同學都是一樣的。順帶一提,出木杉叫大雄「野比君」是因為大雄姓和名中都帶有「野比」。也不是疏遠大雄的標誌。

別人怎麼稱呼靜香,別人怎麼稱呼出木杉

現在我們再從縱向的角度看看靜香和出木杉是怎麼被別人稱呼的。

首先是靜香,靜香作為卡哇伊的女孩紙,大部分男女同學都是叫她「靜香醬」的,包括哆啦a夢、大雄、胖虎、小夫、其他大部分男女同學,而唯獨出木杉叫她「靜香君」,要是教條的來看,難道說出木杉是全班和靜香關係最不好的?這顯然是荒謬的。出木杉叫靜香為「靜香君」是守禮而非疏遠,這一點實在是不難看出。順帶一提,靜香的家教著實嚴格,大雄媽媽叫「大雄醬」、小夫媽媽叫「小夫醬」,而靜香媽媽對靜香還是稱名而不加愛稱,所謂「君子之遠其子」是也。

對出木杉名字的猜測

出木杉的情況如何呢?首先,叫「出木杉君」的人數最多,包括哆啦a夢、大雄、小夫和其他男同學。其次是「出木杉桑」,靜香以及其他女同學是這樣叫的。第三是胖虎,此人不那麼有禮貌,對男生都是直呼其名的。就女生的情況來說,靜香和其他女生叫的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既然如此,這又怎麼能成為靜香出木杉關係疏遠的證據呢?再者,不論男女老少、身份地位,大家齊刷刷的叫出木杉的姓,基本沒有叫他「英才」、「英才君」、「英才桑」乃至「英才醬」的,莫非這世界上的人都和他過不去?不但劇中角色,廣大作者、讀者、觀眾也是這般稱呼他呀!要是依了教條主義的觀點,出木杉豈不是孤兒中的孤兒嗎?不,不是這樣的。不能把稱名稱姓看得過於重要(雖然很重要),現有一人張三,難道說叫他「三哥」就比叫他「張哥」更親切?哪有那種道理!

最後必須考慮到的一點是,「出木杉」這個姓和「野比」、「骨川」一樣是虛構的(源、剛田則是真是存在的)。或許藤子老師創作這一角色時沒想好「出木杉」是名是姓,起好了全名後又不變更改才沿用至今也說不定。

以上就是第一部分的論證,主要想說明的就是該吧友的論據不足以支撐其觀點,如果說第一部分的論證還有一些推測的成分的話,那麼第二部分中我們將進一步探究杉靜關係,以《哆啦a夢》原作文本為依託來挖掘真相。

從文本看杉靜關係

第二部分分成五個小問題來講,

  1. 出木杉是大雄的情敵嗎?
  2. 大雄認為出木杉是他的情敵嗎?
  3. 日本人認為出木杉是大雄的情敵嗎?
  4. 中國人認為出木杉是大雄的情敵嗎?
  5. 如何看待稱呼問題的地位?

(1) 出木杉是大雄的情敵嗎?

就其本質而言,首個問題是五個問題中最難回答的。如果考慮到它不能以完全實證的方式闡明而必須有所主觀演繹的話,這一點是不難理解的。但我決心把它放到首位來解決——這當然不是因為它難以解決——是它在五個問題中所處的核心地位。其他人,包括大雄、哆啦、日本觀眾、中國觀眾,怎麼看待靜香和出木杉無所謂,重點是出木杉本人是否喜歡靜香、靜香是否喜歡出木杉,進而是否想追求彼此,是否開始追求彼此。這才是判定出木杉是否是大雄情敵的最有利的證明。

首先看出木杉是否喜歡靜香。關於這一問題,無可辯駁的證據就在《蛋里的靜香》一回中。

在這回中,出木杉直接地、真摯的同時也是冷靜的、理性的對靜香告白(之後我們會看到,幾乎所有的研究書都不約而同的使用了這一詞語)這難道不是出木杉對靜香有好感的鐵證嗎?要是有人無視這一顯而易見的事實卻從細枝末節出發,那我們只好說他是捨本逐末了[1]。在日常生活中兩人的感情也體現的淋漓盡致。出木杉和靜香一起學習、一起去圖書館、一起演話劇等等。@悟空№哆啦 猴姐的概括是很到位的。但我在這兒還要補充說明幾種情況,出木杉還曾和靜香一同看電影、做烘焙點心、寫生、觀察日食等。只是這些活動要麼被大雄插了進來,要麼被大雄攪黃了,因此兩人沒能獨處。可以想見,要是沒有大雄的影響,出木杉和靜香是會一起做那些活動的。如果不是保持著固有的偏見,那麼任一讀者都不難看出他們的關係是相當不錯的。

《蛋里的靜香》,正37全14《小四》85.1


了解完出木杉的態度,我們再來看看靜香是怎麼說的。

還是《蛋里的靜香》一篇,這一回的尾聲處,在大雄企圖用道具對靜香精神控制而最終落敗時靜香對出木杉說:

《蛋里的靜香》,正37全14《小四》85.1

請注意!既然靜香說的是「越來越」那麼不就證明靜香對出木杉有好感嗎?要是靜香此前對出木杉沒有好感,那麼這時候何談「越來越」呢?至於生活中的細節,之前講過先不再詳說。但還是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在《解決出木杉問題》一回里,出木杉受史用功暗算,成績一度不理想,在這種時候,靜香和大雄、胖虎、小夫這幾個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男孩不一樣,她第一時間和出木杉站在一起。甚至——這正是靜香的偉大之處——拜託哆啦A夢和大雄去幫忙找出兇手。要知道!靜香為什麼能知道哆啦A夢、大雄能幫到出木杉呢?那是因為大雄剛剛用道具活剝下了她的裙子!然而靜香首先想到的不是她受的屈辱,也不是掄起大棒去狂扁大雄一頓,她想到的是這個道具或許能幫出木杉的忙!如果不是靜香滿心都替出木杉擔心,她有怎麼能立刻到大雄家不計前嫌去求大雄、哆啦幫忙呢?這些事實都明擺著,讀者/觀眾只要捎帶同理心就不難發現,但有人根據稱呼就判杉靜關係的死刑,真大繆也!

現在我們已經證實了出木杉和靜香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那麼,能不能說出木杉就是大雄的情敵呢?不,不能。要知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大雄他們還只是小學生鴨!難道出木杉就認準了要追求靜香嗎?我看未必。在《哆啦A夢》的主要角色中,靜香固然是有點早熟,但大雄他們對於男女戀愛之事還是朦朧而所知不多的。有時大雄等人會一本正經的談論想追求的對象和對未來婚姻的展望,但在這裡,我只看到童趣而不是春心。若是帶著成人的眼光去看《哆啦A夢》的這些情節,則反失其旨也!而且從情節上看,出木杉對靜香並沒有過猛烈的追求,他們之間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純真的友誼。

因此我們可以給第一個問題下一個簡短的結論:出木杉和靜香是關係親密的摯友,但不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係。

隨便舉幾個出木杉和靜香在日常生活中友誼的例子:

1.出木杉和靜香一起學習,大雄、哆啦a夢、哆啦美多次破壞未果

《哆啦A夢和哆啦美》,全20《corocoro月刊》79.09

2.出木杉和靜香一起去美術館,後被大雄用強制性精神控制道具攪黃。

《個人物品噴霧》,正42全17《小四》89.12

3.出木杉和靜香一起寫生,大雄也加入了進來,但因為踩到狗屎被兩人嫌棄。

《水難相?口難相》,正43全17《小四》90.04

4.出木杉邀請靜香看電影,大雄用道具使出木杉的機器壞掉,最後大雄和靜香去電影院看的電影。

《包租晶片》,正36全14《小三》83.06

5.出木杉和靜香一起烤點心作為大雄的生日禮物,大雄出於嫉妒大搞破壞()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正42全16《小六》89.10

7.靜香請出木杉幫忙找丟失的玩偶,當然最後是大雄找到的。

《傑克、貝蒂與珍妮》 正43全16《小六》90.09

上面幾例,足以證明出木杉和靜香在日常生活中交往頻繁吧!不難看出他們關係很好吧!

補充說明一下,這些例子是為了證明杉靜關係很好,而不是雄靜關係不好,大雄、靜香之間這樣的例子是俯拾皆是的。

(2)大雄認為出木杉是他的情敵嗎

大雄的嫉妒

大雄的使壞

大雄的託付

(3)日本人認為出木杉是大雄的情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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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電影

日語wiki

大山版

藤子老師本人

(4)中國人認為出木杉是大雄的情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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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何看待稱呼問題的地位

三,總結

1,珍視每一段友誼、愛情

2,黨爭不存在,無意義

3,發現真正閃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