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军训
1
不大的房间里，一个身着迷彩服的红色机器猫正在不安地踱步，搞得室内气氛颇为紧张。
“……我说，斯韦尔奇？”一旁坐在座位上的拉蒂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坐下来？我知道你很烦躁，但是能不能别表现的这么明显？这里担心35的不止你一个人。”
“可是他现在应该回来了。”斯韦尔奇的话语中透着一股焦虑，“他说五点半就好了的，可是现在快要六点钟了。你说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
“打住？打住。”拉蒂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他能出什么事啊，那么大个人了。你要是真的坐不住，不如咱们出去吃饭吧？说不定路上就碰见他了呢？”
“行吧，去吃饭。”斯韦尔奇停下了脚步，向着自己的床位走去，“我去拿手机。”
“那我先出去咯。”拉蒂说着，走到了门口，刚刚把门打开，就看见一个橙色机器猫站在门口，做出要开门的姿势。
“啊，哥。那个……”看见35满身泥土，神情疲惫，拉蒂有些手足无措，“你的训练还好吧？”
“很好。”35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们还不去吃饭吗？这么晚了。”
“哥们，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呢。”斯韦尔奇凑过来说道，“担心你，你知道的。”
“我能有什么问题？”35笑了，然而笑容里透着些许疲惫，“不好意思，训练完我太饿了，就先去吃饭去了。”
“啊，没事没事。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拉蒂连忙说道，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微笑，“我们去吃饭了。”
“拜了，哥们。好好休息。”说着，斯韦尔奇便和拉蒂出去，把门关上了。
室内终于归于寂静，35忍着全身的酸疼，换掉了尘土漫漫的作训服和早已汗湿的内衬，换上干净的衣服，一咕噜直接倒在了床上。
训练的时候都需要集中精力，因此此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35便有了充足的精力来思考这两天的种种变故。
这样的大强度训练是从前天开始的。虽说官方的托辞是“增强体格，提高综合素质”，但是有了王哆啦的前车之鉴，三个人都很怀疑这个暑假的特训是专门针对开学后的军训的。
事实上，从五年级下学期开始，35就已经开始担心军训的事情了。上一年级王哆啦他们班的军训经验告诉他，除了从内部找个人出来，否则没有哪个教官能驾驭得住放牛班的皮孩子。虽说35所在的放牛班经过他五年的管理已经有了一些成效，但是从整体效果而言，头疼程度依然远超普通班。要说军训的时候谁能带的动他们班，估计也只有35本人了。
尽管如此，35依然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军方或许会派一个富有经验的人来给他们军训。虽说一年前35亲眼目睹了王哆啦给他自己的班级的军训，但是那种累人程度并不是35侥幸心理的来源。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责任，但是他还是有点顾忌两个朋友的存在：这也是这几天他们三个突然变得特别和气的缘故。
想到这里，35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开始翻阅起上面的未读信息，训练的时候他没空看手机，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光顾着吃了，没想起来看，这才发现上面已经有不少消息了。
“他们和我说了哟，你的表现不错，进步的也很快
“要加油哟”
——这是奥兰苣发过来的。
“哥们 不管你要做什么 我都支持你
“放轻松点 你的压力够大了”
——这是斯韦尔奇发来的。
“哥，别把自己累坏了
“不用太顾忌我们，做你想做的就好”
——这是拉蒂发过来的。
看到这里，35眼眶里不觉有些湿润。没想到，大家居然都在关心着他。
去洗个澡吧，这样就不会知道脸上流的究竟是洗澡水还是泪水了。
这么想着，35便下了床，慢慢地走向洗澡间。他没注意到的是，WhatsApp上面，塔特洛伊也给他留了消息：
“最近还好吗？听说你这几天在体训
“兄弟，期待你的表现哟”
手机屏幕闪了闪，终于暗了下去，熄灭了。
2
“咳咳。”一个明显的假咳声在嘈杂的教室冒了出来，接着便是一个不大却非常清晰有力的声音，“各位安静一下。”
放牛班的学生们同往常一样，仍然在教室中凌乱的站着，各说各话，只是把声音压低了一点而已。
“大家给我安静下来，回到座位上。要宣布事情了！！”一个威严的声调突然在教室里炸开来，“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迫于明显的威压，在橙色机器猫的严厉目光的逼视下，大部分同学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坐回了座位上。
“吉安机器人，骨川机器人，你们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35眯起眼睛盯着教室最后排两个卿卿我我的机器人，用冰冷而危险的腔调说道，“要不要到讲台上面念给大家听啊？”
“没说什么。” 咕哝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形如巨犬和大鸟的机器人，便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座位上。
“好的，大家都坐齐了吧？”35环视了一下教室，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缺席现象，“好的，我先确认一下，大家的军训服装都拿到了吧？那个，没拿到的请举手。”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举手，看到这令人满意的一幕，35正打算宣布下一件事情，突然看见吉安机器人懒洋洋的把手举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吉安？”他压着火气问道，“军训服没拿到，下午怎么不说？”
“机器人哪有穿衣服的？”吉安不屑的说道，“我不想穿，给扔了。”
“哦，你扔掉了吗？”35用活泼而辛辣的语调说道，“想想看吧，明天军训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裸着，那对你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还有谁把军训服扔掉了吗？”
教室里大家没有谁再做声，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周围。
“好的，这件事情不重要。咱们最后再来处理。”35晃了晃脑袋，仿佛是要把不愉快的念头赶出脑袋，“明天早上八点开始军训，六点半集合，大家早点回去休息，不然明天没有精力。所以还有谁有什么问的吗？没有的话，大家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啊，那个，我有问题。”带着红色鸭舌帽的番薯机器人犹豫地举起了手。
“说。”35用眼神示意道。
“是这样的，有谁愿意来带我们班军训呢？”番薯绞着手，看起来有点焦虑，“我们班在你的管理下是大有改观，但是还是赶不上普通班啊。”
“说人话。”35挑起了眉头。
“我是说，我们班的人个性太足了。”番薯一吐为快，“单凭一个人类能管好我们班吗？”他担心的看了看教室后排的吉安和骨川，眼睛里满是“有他俩在十个教官都不够”的担忧。
“啊，这个不用担心。咱们班是个性十足，但是我敢肯定，一个足够熟悉咱们班的同学们的人绝对可以做到的。”35胸有成足地说道。
“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35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手里的粉笔，“我把咱们班所有人的特点都告诉他了。”
“可是——”
“打住，番薯。”35盯着番薯的眼睛，诚恳的说道，“请相信我。”
番薯终于闭上了嘴巴，虽说满肚子的疑惑，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信任。他相信35的能力。
“没有问题了对吗？好的，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听到这句话，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有两个机器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啊，你们两个，吉安和骨川。”35看着他们俩，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们俩不安的转过了身。
“你们留下来，我有事找你们。”
3
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几分，天幕上一片暗蓝色，但是东方已经有了一片朦胧的白色。在被笼罩在浓雾的昏暗操场上，已经三三两两活动着一些机器人了。
“老兄，咱们今天练什么内容啊？”操场最后方，一个身着迷彩服的红色机器猫打破了沉默，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班目前还只有他们三个。
“今天练军姿，齐步走，稍息立定，左右前后转，还有敬礼。”一旁的橙色机器猫沉稳的说着，银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们两个说好了，别让我失望啊。”
“没想到还真是你来训咱们班，暑假的训练还真是别有用意。”剩下的那个勿忘草色机器猫望着东方天空上逐渐亮堂起来的白色，痴痴地说道，接着又转过头，给了自己的哥哥一个坚定的眼神，“没问题的，你就看我们的表现吧。”
“诶呦，几年没注意，我的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坚强了？”35笑着说道，拍了拍拉蒂的肩膀，随即又拿出手机，“妈 的，马上六点半了，才来这么点人。我说的话他们又当耳边风了。”
“可能是觉得教咱们班的教官是个善茬，所以才想着搞事情。”斯韦尔奇在一旁坏笑着，“要是想到是你来给他们军训，借他们一百个胆估计都不敢顶撞你一句。”
“拜托啦，我有那么凶吗？”
“这咱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对吧，斯韦尔奇？”拉蒂和斯韦尔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总之这半个月你得严厉一点，不然——”
“嘿！35，拉蒂，斯韦尔奇！”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没有迟到吧？”
“番薯？”35看了一下手机，再看了看气喘吁吁的番薯，“还差一分六点半，你没迟到，但是其他人呢？”
“他们刚刚起床。我……”
“刚刚起床？”35的声音高的不自然，包含着一丝微微的愤怒，“我不是提醒过他们六点半准时集合的吗？”
“他们都结伴约定，说要集体迟到，好像是不想军训。”番薯低着头，不敢看35的眼睛。
“那你呢？你也不想军训吗？”
“不，我不是！”番薯抬起了头，愤怒的说到，“我和他们说过了态度要端正，可是他们都开始嘲笑我说我就是个服从纪律和规则的傻子。我和他们吵了半天，发现要迟到了，这才赶了过来。”
“干得不错。”35拍了拍他的背，“你的领子没翻好，帽子带歪了。”
“哦，对不起。”番薯连忙整了整自己的帽子。
大约十五分钟后，放牛班的成员才懒懒散散的在场地上集合起来。他们穿过操场上的一个个方阵，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场地上。所有方阵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一群不守规矩的人身上，仿佛是看见了不会飞的鸟或者会爬树的海豚。
“所有人快点集合！动起来！前后间距半米，左右间距一米，快快快！！”35走到放牛班方阵最前面，大声喊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了就不要动了，给我乖乖站好了！”
“你干嘛啊，又不是教官，干嘛命令我们？”一个不满的声音从方阵里面传了出来。
“我不是你们的教官也是你们的班长！！！”35朝着方阵吼道，“吉安！昨晚上我和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
“没。”吉安倔强的说道。
“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迟到了十多分钟啊！！！”
“睡过头了。”他的声音变小了一些。
“那你的帽子怎么戴的那么歪？你的衣服怎么没扣好？你的皮带呢！！！”
“……”
“给我大声回答，别像个娘们！！”35咆哮着说道，话语里满是愤怒的味道，“吉安你给我出列！！”
“你他 妈又不是教官！！”吉安也火了，语气很冲地喊道，“你让教官过来啊！”
“老子他 妈就是你们的教官！”
4
“俯卧撑别停啊！姿势标准点。连教官都敢违逆，几个俯卧撑还做不好吗？”35在场地上一边走，一边朝着地上一堆做着各种奇怪姿势、发出呻吟声的机器人高喊着，接着又转过头，看向一旁站军姿的三个机器人，温和地说道，“拉蒂，斯韦尔奇，番薯，继续站军姿。坚持一下，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吃早饭了。”
“啊，那个……教官！不，报告！”
一个熟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35回头一看，一个身着标准迷彩服的黄色机器猫正在向他敬礼，他棕红色的眼眸闪烁着激动的神情。
“说，怎么了？”
“咱们团指挥部把我们几个调到你们连来了。”塔特洛伊指了指身后两只黑瞳的黄色机器猫，“所以……你真的当上教官了？”
“这活挺累人的。”35点了点头，随即又指向拉蒂的方向，“去那边站军姿，还有几分钟就能去吃早饭了。”
“OK。”塔特洛伊同意道，却又看向地上做着俯卧撑的一大堆机器人，“他们……是怎么了？”
“今天集合，迟到了十几分钟，我在让他们长点记性。”35看着塔特洛伊，眼神里透着戏谑，“你呢？你们几个今天没迟到吧？”
“没有！”塔特洛伊和他后面的两只机器猫同时答道。
“那就去站军姿，快点！”35朝拉蒂的方向扬了扬头，“训练期间别随便和教官搭话。”
“好。”
塔特洛伊正要跑过去，却被35一把拦住：“塔特洛伊？”
“嗯？”
“塔特洛伊？！！”35的声音突然大了不少。
“啊，到！！！”塔特洛伊明白了过来，用极为洪亮的嗓音答道。
“去吧。”35拍了拍塔特洛伊的后背，又看向后面的两只，“你们两个，去站军姿。”
“到！！”
“这个音量不错。”
35赞许道，越过两只的肩头看过去，却又发觉了新的情况。
“吉安你在干什么！！！”
“哔哔————”
35的怒吼声和宣布休息的哨声同时响起，操场上的所有人顿时全部起立，站好了军姿。
“所有人，早训结束！”带着特殊的电流音，一个浑厚的男声通过喇叭响彻操场上空。接着，宛如病毒传播，操场上的方阵逐渐失序，一个个个体从中逐渐剥离。
“好！吉安出列，其他人去吃早饭！”35对着放牛班所有人喊道，“两人成排三人成列！吃完早饭赶紧集合，最迟七点五十集合完毕，谁再迟到我让他好看！！”
放牛班场地的人潮随着这声命令，向着食堂的方向逐渐流去。接着，好似浪潮冲刷后一览无余的沙滩，吉安如贝壳一样站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上，表情愤恨。
“我说吉安，你刚刚是不是以为你做的俯卧撑让我相当满意啊？”35脸上挂着微笑，用危险的语调向吉安柔声说道。
“没有，但是其它人做的也不标准，为什么偏偏罚我啊！！”吉安不满的吼道。
“没有就继续做啊！！其他人至少还知道撑一下，你就直接卧在地上了，不罚你罚谁！！”明明矮了一个头，35却用不输吉安的起势吼了回去，“你就别吃早饭了，乖乖站军姿站到七点五十吧。”
“我——”
“不然，我就得提醒一下你，昨晚上我和你说了些什么。”35又用回了那危险的温和语调。效果立竿见影，他很满意的看见吉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好，我去吃早饭了，站军姿愉快~”说着，35也转过头，向着食堂走去。
“我不会去吃早饭——”吉安咬着牙说道，后面的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听见，“——让你看见的。”
“嗯？你是打算一个人去吃早饭吗？”35回过头，朝着吉安抛出一个微笑，“两人成排，还记得吗？违反规矩要扣分的，到时候再上报到我这里来，咱们连的排名就因为你而下降咯，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那你呢？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我是教官啊。”说完，35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拜咯~”
5
“我说吉安，俯卧撑做够了没？”35巡视着面前站着军姿的方阵，问向背后喘着粗气和发出奇怪声音的身影，“做够了就起来站几小时军姿呗。”
身后奇怪的呻吟声消失不见，能听见的只有操场上的鸟叫和不时传来的喘气声。
“我不想说第二遍啊！你是想再做几小时俯卧撑还是起来给我站军姿？！”
“啊，是！”说着，趴在地上的机器人慌忙起身，却被35直接喝止。
“我让你动了吗？知不知道喊报告啊？”
“报告！！起来站军姿！”
“动！”
吉安不顾浑身的尘土，狼狈的站起身来，慌忙站好军姿。35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犀利的眼神重新扫视着眼前的方阵。
“那个，再过几分钟站军姿就结束了，到时咱们随营休息十分钟，然后开始练习齐步走和左右向后转。”35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非常清晰，“早上你们集体迟到的事我就放你们一马了哈，要是今天的训练再偷懒，你们看我怎么练你们！”
“报告！”
“哟，还知道要打报告了？”35转过头，看着相当乖巧的吉安，一脸和善的笑容，“说吧，你是想继续做俯卧撑还是怎么地？”
“报告！都不是！”吉安笨拙的敬了一个不标准的礼，“我怕我今天一直站军姿，耽误了和大家的训练。”
“哟，这个不用担心，晚上加训就完了。正好今晚营里没活动，咱哥俩可以好好聊聊。”
“可是XXX——”
“哔哔——————”
尖利的哨声响了起来，将吉安的话语完全淹没，瞬间，场地上所有的喧嚣都归于寂静，场上所有相关人员都连忙起立，站好了军姿，“全体注意！休息十分钟！！”的指令伴随着独特的电流杂音响彻操场上空。
“啊，可以休息了。”35望着喧嚣再起的操场，感叹了一句，“大家原地坐下，休息十分钟。吉安你在这给我站着别动。然后……”
他看向坐在地上和斯韦尔奇聊着天的蓝色机器猫，脸上挂着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待会练齐步走和左右向后转，我需要一个排头。”35走进坐在地上的人堆，来到拉蒂的面前，“拉蒂你来当排头，到这边来，我和你说点事。”
“报告教官，找我什么事？”在距离放牛班方阵几十米，操场上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拉蒂发觉四下无人，于是便问了起来，“是要让我来当……大姐头？”
“咱们班女的不多，你还想着当大姐头？”35笑着说道，“现在是休息时间，你放松点，别那么紧张。”
“好吧，老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拉蒂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脸轻松的问道。
“来让你当排头，当大家的标杆和参考系。这个你没问题吧？”35揉了揉妹妹的头，“我看你学东西也不慢，这些动作你学起来不难吧？”
“军令我哪敢不服从啊？让我当排头我就当呗。”拉蒂调皮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也不敢违反你的意志。”
“主要是还有一点。”35神情严肃了起来，“外人可能没有威慑力——”
“——但是朋友可以。”拉蒂结果了话头，“去年你说的话我还记得呢。没问题，我就喜欢你这幅公私分明的样子，这样谁也不会说你偏心什么的了。”
“可是去年你明明还向我抱怨来着。”35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柔和的成分，“没办法，真是辛苦你了。”说着，他将拉蒂拥入怀里。
“我都说了没事啦。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拉蒂无奈的笑了笑，安慰着说道，“我——”
“不管怎样，你要记住，哥哥永远为你感到骄傲。”
35突如其来的告白直接令拉蒂把自己的话给憋了回去,然后——
“哔哔————”“所有人，继续训练！”
“拉蒂a梦！”
“到！！”
“立刻归队！！”
6
“排面！注意排面！拉蒂你走得不错，其他人向她看齐啊啊！”35看着第一排训练齐步走的机器猫，大声喊着，接着又吹了一声哨子，“你们给我停！塔特洛伊你走的太快了，用余光对齐，余光对齐！还有你们两个刚刚加入的，走太慢了啊，下次注意！”
“哟，这儿都开始训练齐步走了啊？动作还挺快。”一个沉稳的女声从35身后传来，“再过会就该学敬礼了对吧？”
“报告副团长！”35转向来人，向她敬了一个礼，“那个……学的是挺快的，待会可能可以提前教教明天的内容。”
由于站在第一排的最左边，拉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35口中的“副团长”是一只葱青色的机器猫，她黄棕色的双眼被深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下。接着，拉蒂发觉那双犀利的眼睛向着她自己转了过来。
“不用赶进度，按照大纲来就行。”葱青色机器猫淡淡的说道，“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个女生，齐步走的不错。再接再厉。”说罢，她朝着拉蒂抛过来一个浅浅的微笑。
“呃，拉蒂a梦？”几秒种后，看拉蒂没什么反应，35轻声提醒了一句。
“啊，报告副团长，谢谢鼓励！”拉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直，也学着刚刚35的样子给对方敬了一个礼。
“好，我走了，待会你们练完了可以休息一会，顺便给别的连提点意见。”说着，葱青色机器猫离开了现场，“我再去看看别的连的情况。”
“好，咱们再来一遍齐步走啊！”35重新喊道，“塔特洛伊记住，你要走慢点，余光对齐！”
见到哥哥并没有以为自己之前的掉线而表现出不满，拉蒂松了一口气，重新投入到训练当中。其实刚刚拉蒂发呆并不是因为那个浅浅的鼓励的微笑，而是……那双眼睛。刚刚，在她的眼睛对上那双黄棕色的眼睛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那个部位。如果非要说出个一二三来的话，这个东西估计就是“我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完全交付于你”的安全感吧？
而且，除了眼睛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拉蒂不能释怀——那位所谓“副团长”的声音。这种沉稳有力的声音她感觉莫名的熟悉，好像之前听过一遍，是在哪里呢……
“哔哔————”“所有人，休息十分钟！”
“啊，哥，那个，我能和你说点事吗？”休息时间，拉蒂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坐在地上休息，而是把35推向操场上一个偏僻的角落。
“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方不方便问呢。”感觉到休息时间的宝贵，拉蒂决定开门见山，“刚刚那个绿色的机器猫，什么来头？真的是副团长吗？”
“这个方便问的。”35正色道，“她就是咱们副团长啊，怎么了？机器人还不能担任军中职务吗？”
“啊，没有啦。”拉蒂笑着摆了摆手，“那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私交不多，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交流。”35思考了一下，“感觉她挺干练的，做事很有条理，也非常负责，很多事都拎的特别清楚。”
“这样吗……”
“我亲爱的妹妹，咱们能回去休息了吗？”35开着玩笑，把拉蒂推回场地，“训练了这么一天，你不累我都累了，赶紧坐下休息会，再练会敬礼就可以休息了。”
由于35的教导，敬礼大家学的都很快，没过一会，他们连便成为全团唯一一个提前完成任务的连，大家很快都坐在了地上，各自聊得火热，唯独拉蒂一直坐在那里，心不在焉，连斯韦尔奇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发觉。
“喂，拉蒂！！”一个男声突然在耳边爆炸开来。
“哇啊！”她突然被吓了一跳，“斯韦尔奇你没毛病吧？”
“有毛病的是你才对吧？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斯韦尔奇不满的说到，“要一起去吃饭吗？刚刚吹哨了，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啊，不好意思，我有点累。”拉蒂撒谎道，“你先和塔特洛伊去吃饭吧，我在这里休息会。”
“那你好好休息，别累傻了。”说着，斯韦尔奇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回过头去找塔特洛伊。拉蒂目送着哥俩远去，见操场上的人所剩无几，35也押着吉安慢慢地走向食堂，她才缓缓动身。
“喂，那边的。”刚走到操场的一半，一旁的一个负责人就跑向了她，“你是哪个连的？怎么单独行动？”
“我没有单独行动。”拉蒂沉着的回答道，眼神镇定地看向那个葱青色的机器猫，“我和你一起，不就是两个人了吗？”
“真是聪明，不愧是35的妹妹。”那个机器猫轻笑了一声，这让拉蒂想起了一些东西。
“副团长，你就是那个，批准了我笔记本电脑的那个人，对吗？”拉蒂眯起了眼睛，机敏的问道。
“笔记本电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脸上一副迷惑的神情，“别一口一个副团长了，我有名字的。叫我普兰特就行了。”
“这样吗？普兰特，是这个名字对吗？”拉蒂向前走了一步，“你不是应该和其他军官一起的吗？”
“我和他们说要处理一点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他们。”
“哦，那你处理完了吗？我要饿死了。”
“刚处理完。”普兰特轻快的答道，“正打算去食堂呢，就碰见你了。”
“那么，一起去食堂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