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班個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裏
1
雖說開學的軍事訓練枯燥乏味且累人，但是這燥熱的十五天卻像往常的任意一個平凡的十五天，一晃而過，不留下任何蹤跡。碧藍的天空，偶爾幾縷飄過的白雲，要不是手裏拿着軍訓結束時的紀念照片，恐怕恍惚之間，只覺之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教學樓里的走廊略顯濕潤，顯然是保潔機械人剛剛拖過。教學樓的牆已經有了些年頭，日積月累的黑色印痕雜亂無章的分佈在牆上，如若拍下照片放到現代藝術展館，照片肯定會被大肆追捧。
上午十點一刻，教學樓西側三樓辦公室。
「餵典戟，你在哪兒呢？」35坐在辦公桌旁邊，一邊瀏覽着班級花名冊，一邊打着電話。
「還能幹嘛……在家休息啊。怎麼了？」少年慵懶的聲音從電話的揚聲器傳了出來。
「今天之內繳費截止，你再不來交學費，就沒法開學了啊。」
「你不能幫我交嗎？我累得很，昨天剛軍訓完，休息休息。」典戟嘿嘿一笑。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我幫你去做？」35對着電話毫不留情地說道，「這麼點累就受不了，以後怎麼搞科研？」
「交個錢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來辦公室掃碼交學費留一個支付憑證，然後大家把憑證發到班群里就算是開學簽到了。你讓我幫你交錢，你怎麼不讓我幫你保管手機啊？憑什麼是我幫忙處理這種事情，你就想偷懶啊？」
「啊好好，我馬上來。」雖說35的語氣里並無任何怒氣，典戟還是被其中暗藏的鋒芒戳的面紅耳赤，只好連聲答應，「在哪兒啊？」
「班群里發的有地址。」聽到了敲門聲，35果斷地掛斷了通話，「進來。」
「來報名。」一個棕色頭髮的男生走了進來，臉頰白潤如玉，眼睛也藍的驚人。
「叫什麼名字？」
「津島櫻圳。」不知為何，櫻圳喜歡捏着鼻子說話，讓人聽了不由得屏住呼吸。
「行，掃碼交個學費吧。」35在花名冊上勾選着櫻圳的名字，「十五萬日元。」
「男生十五萬啊？」櫻圳問道，「那女生呢？」
「……十五萬五千日元。」35答道，一臉「和你男生有什麼關係」的神情。
「憑什么女生要交那麼多錢啊？這所學校為什麼對女生那麼不公平啊？」櫻圳抱怨道，「女生可是還要買化妝品的，交了這麼多錢，還怎麼保養皮膚啊？這個社會是……」
「我只負責收學費，不負責指定學費，要抱怨去財政部，我沒時間。」
交完錢之後，櫻圳悻悻離開，嘴裏還念念有詞，說着「世態炎涼」之類聽不太懂的話語。
「是在這裏報名嗎？」幾分鐘後，一個高鼻樑的男生走了進來，挺直了背，目視前方，仿佛十五天的軍訓敬禮已經烙在了他的身上。
「沒錯。掃碼繳費哈。」
「黑川寺井。」說着，寺井打開手機尋找起支付軟件，「十五萬日元？」
「對啊，我在班群里說過了。」
「交好了。」寺井打了一個響指，「誒你說，是誰想出來的到辦公室掃碼收學費的主意？」
「……」
「這個人簡直是天才啊！竟然想出這麼一個絕妙的方法出來，此後必成大器啊。」寺井大笑着走到辦公室門口，「要是我是他的領導啊，我肯定給他升職加薪。」
寺井的聲音終於遠到聽不見了，35對着白色的牆壁，默默地嘲諷了一句：「你這正步走的挺不錯的，一定是個可造之材，我和班主任說一下讓你當個班長算了。」
又過了幾十分鐘，幾個人陸陸續續過來報名，終於等到了典戟。
「我來交學費。」典戟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走路也飄飄的，「十五萬日元……」
「打起精神來，你這樣被人看見了，被笑話算輕的了，重一點直接說你沒有軍紀懶懶散散！」
「啊是！長官！」說着，典戟一跳起來，筆直的敬了一個軍禮，響亮地吼道。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大漢衝進了辦公室：「交學費，武見漪坪。」
漪坪沒有像其他學生一樣穿迷彩服，而是自配了一身外行人見了都覺得精良的運動裝束，一看就是一個喜愛運動的人。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結實的肌肉撐了起來，被太陽曬的變成小麥色的手腕處套了一個運動手環，整體散發着活潑的氣息。
「那個，在校記得穿迷彩服，有軍官視察軍紀的。」趁漪坪掃碼的時候，35小聲提醒了一句。
「好。」掃完碼，漪坪轉身看了一眼典戟，眼神中竟然掛滿了不屑：「娘娘腔。」說着，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辦公室。
「怎麼回事？」35不解，看着迷惑而微微憤怒的少年，「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典戟的聲音微微發抖。
「他倒是確實說對了一點。」35打趣道，「你太瘦了。」
「行了，碼掃完了名也報了，我該走了。」說着，典戟便離開了辦公室，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放心，我沒打算去找那傢伙打架。」
又過了一會，一個歐美面孔的女孩緩緩走了進來，波浪卷的頭髮精緻的掛在兩邊：「西芙麗安·瑞爾德，我來報名。」
「掃碼吧，十五萬五千日元。」35在花名冊上西芙麗安的名字旁邊畫了一個勾，「美國來的？」
「沒錯，自由美利堅，連空氣都沁着資本主義的清甜。」西芙麗安掃碼道，「但是日本也挺好的，黑人在這裏得到尊重，女性能夠獨當一面，機械人也有足夠的權利，居然都能在辦公室里執行政務了。機械人真是站起來了呢。」
說罷，西芙麗安便一蹦一跳的走出辦公室，興奮到仿佛機械人剛剛才得到自由。
「那個，我來報名。」敲了三下門之後，一個扎着馬尾的少女打開門，小心地把頭探了進來，對着35露出可愛的微笑，「我叫末弘黎槿，嘿嘿。」
「來掃個碼吧。」被對方的熱情所感染，35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嘞~」掃完碼，黎槿從隨身的斜挎布包里掏出來一個精緻的便當盒：「我這裏有剛做的豆糕，你要不要吃一個？」
「啊，多謝了。我有個朋友也喜歡做美食，要是你們可以認識認識就好了。」35感慨道。
「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黎槿眼珠一轉，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不，真是我一朋友。」35笑着答道，「誒，學校不是不允許在宿舍使用大功率電器的嗎，你是怎麼做這道甜點的？」
「公共房間有一個烤箱，我在超市買了點原材料就去那裏做豆糕了，有問題嗎？」說着，黎槿露出自認為帥氣的側顏，一甩馬尾，轉身離去：「走了。」
「呀，我來了。」辦公室的門又被敲了幾響。
「報上名來。」
「多啦斯韋爾奇。」聽到這個名字，35從花名冊里抬起頭來：「兄弟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啊。」紅色機器貓插着腰，笑了笑，「這都快十二點了，你要回去吃中午飯不？」
「我看看。」35翻了翻花名冊，「就剩幾個人了，中午十二點應該能搞完。搞完了咱就回去吃飯哈。」
「行。」
說話間，一個金髮女孩子背着黑色的書包走了進來，一頭短髮顯得頗為幹練。見到房間裏的兩個機械人，身體不由得輕輕抖動了一下。
「米希莉·羅蒂諾維奇·羅蒂科夫。」女孩輕聲念道自己的名字，眼神飄忽不定，但就是不看35一眼。她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書包，從包里掏出一疊鈔票，正要輕輕一甩——
「小姐，掃碼交學費，謝謝。」35冷冷道，站起來，一把按住對方懸在半空的手，「不得不說，戰鬥民族真是彪悍，居然都不把鈔票當一回事。」
米希莉如閃電般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拍了拍之前被抓的手腕處，默不作聲的掃碼交了學費，臉上還是那一副高傲的表情，「機械人與人類授受不親。」
「那還真是委屈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哈。」
「我拿點紙，擦一擦。」說着，米希莉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包衛生紙，塞進書包，走出了辦公室。
「身為人類，居然倍感驕傲。」35評價道，「真是有趣。」
「LILAC真大，什麼鳥都有啊。」目睹了全過程的斯韋爾奇頗覺意外，「這姑娘——」
「應該是人類民族主義。看她高傲的樣子就知道了。」35思忖道，「不知道她學習怎麼樣。」
兩人在辦公室又等了一會，總算來了一個黑人。這黑人走進辦公室，摘下帽子，行了一個紳士禮：「在下西蒙里奧·伊萬斯，今日在這間屋子遇見二位，不能不說是天意所賜。」
「好，快來掃碼交學費……」
「就讓我用這黑暗的攝像頭，來揭開二維碼背後神秘的面紗吧。」西蒙里奧一邊掃碼，一邊做着誇張的姿勢，「數據流動的背後，是轉動的命運齒輪。上……」
「誒，你該慶幸，到目前為止，到這裏報名的人還沒有誰表現出明顯的種族歧視。」35突然毫無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不過還是得小心一點。」
「尊敬不如從命。」西蒙里奧一邊鞠躬，一邊挺胸昂首走出辦公室，給二人留下一個寂寞的背影。
辦公室歸於寂靜，斯韋爾奇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這個班的人，還挺有趣的哈。」
「個個都是人才。」35用筆敲了敲桌面，「不過還差最後一個。」
「誰——」斯韋爾奇湊到35身旁，正欲開口，忽然瞳孔驟縮。
只見35嘩啦啦翻到花名冊最後一頁，在自己的名字後面打了一個勾。
2
主幹道兩旁，高大的行道樹上的樹葉閃閃發亮，那是清晨的露珠在閃爍。天色剛亮，但是路燈還沒有熄滅，在路燈的餘光下，家屬區樓房外牆上的斑駁痕跡隱約可見。
「開學第一天，六點鐘就起床。」典戟走在主幹道上，打了一個哈欠，「就不能多睡幾分鐘嗎？」
「等收拾好了出門就已經六點半多了。」35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六點起床是我給你規定的，要是想多睡，晚上不如早點上床哈。」
「應該以後就能習慣這麼早上床了吧……」典戟揉了揉眼睛，這才感覺清醒了許多，「但是現在歸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你要和我一起去上學。」
「我說過了，你不願意，沒關係，但這樣的話，這就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現在正好沒事幹，想找點事做，就憑你還能攔住我了？」
「我當然願意啊。」他趕忙擺了擺手，「只是……」
「一天的絕大部分時間也和我在一起，被我監視覺得不自在對嗎？」35發出不屑的笑聲，「我說了，我尊重你的私隱，不該過問的我絕不過問。不過你也得搞清楚，這個班的人絕大部分比你大好幾歲，人情世故方面比你懂得多一些，要是沒有我在你旁邊看着，你出什麼事了我怎麼和你姨媽交代？」
「你在就能控制局面哦？」
「那不然我怎麼有信心做你的監護人？」35又悄聲補充道，「單方面的哈。」
「確實是這樣。」說完，典戟嘆了口氣，「既然我年齡不夠，學校幹嘛把我招進來？」
「畢竟這裏是LILAC啊，學校看重的是人才的培養，而不是一鍋端的複製戰爭機器，所以標準就靈活得多咯。像我這種身高明顯不夠的機械人都進的來，你年齡差一些，也不要緊了吧。」話一說完，35又眼珠子一轉，「況且，聽某人說，當初熱切要求要過來的，好想是你本人吶。」
「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典戟輕咳一聲，撓了撓頭，轉移話題道：「就是說，學校教出來的人各有所長，所以才不會在標準上有所框定？」
「可以這麼說。」
「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了啊，我學好我的生物就行啦，其他科目管那麼多嘞。」
「為什麼你會有進來了就不會有後顧之憂的想法？你是沒把學校的勸退說明放在眼裏嗎？掛多少科得到什麼警告，之前的開學大會你也知道了吧？」35怒道，「而且你才十一歲，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內容嗎？」
「……數學？」
「1+x^2在R上的積分，你會求嗎？」
「？」
「給你一個矩陣，求出它的特徵值和特徵向量。」
「？？」
「原子的序數依次增大，當該原子的軌道出現d軌和f軌，請寫出最外層的電子排布規律。」
「？？？」
「數學分析，線性代數，無機化學，這些都是你前兩年的基礎課的內容——之一。要是你連這些東西都不掌握好的話……」
「這……」典戟感覺背後發涼，「混個及格不難吧？我的目標還是生物方向的科研啊。」
「如果你只是想混日子的話，及格隨你混，但是搞生物科研的話，這些基礎課對你都很有幫助。」說着， 35撇下對方，快步往前走，「要是你真的對自己就這點要求，以後想幾點鐘起床都隨你。」
「別別別，我學，我要學！我不混日子。」 典戟一邊喊着，一邊小跑跟上對方的腳步，眼看着已經走進了學校操場，「可是要學好還是得麻煩你……」
「不麻煩我麻煩誰？我是要幫你，但是你也要多努點力，這學校的大佬可不少。」35嘆了口氣，「要是你每天都保持我們剛見面那天你的狀態該多好。」
「什麼狀態——唔……」
「寧願挨罵被罰也要違規在衣服里藏一本書爭分奪秒地學習的狀態。」35鼓勵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些對你了來說難了點的內容也不在話下了鴨。」
說話間，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教學樓區域。雖說還不到七點，距離上課還有一個多小時，但是已經有學生和老師來往於教學樓之間了。
「那麼現在應該去班裏了吧……七班在哪？」
「莫得七班。」
「啊？」典戟差點驚掉了下巴，「那咱們班在哪裏集合？」
「想用哪個教室就用哪個教室唄，但是平時上課還是得看在哪個教室上。七班和八班一起上課。」35解釋道，「這和你們中學不同哈，中學的時候不論什麼課都在同一間教室上，在這兒，不同的課得去不同的教室，反倒是教室變成老師的主場了。」
「哦哦，是這樣的嗎？」典戟感覺有點明白過來了，「中學的時候，教室分一班教室、二班教室，但是在這裏，教室分物理教室、化學教室，對嗎？」
「很聰明嘛，居然跟上了節奏。」35讚許道，「不過只對了一半，有的教室沒那麼專一。」
「嗯嗯。那體育課在哪上？」
「沒有體育課。」
「真棒。」典戟鬆了一口氣，「我上中學最怕的就是體育——」
「不過倒是有各種軍事技能相關科目，沒點體能也過不了關。」35補了一刀，「像是擒拿格鬥、武裝越野什麼的，也是得算成績的。」
「啊？？？」
「不管怎麼說LILAC是軍事化管理，培養的都是軍事人才，肯定會有相關科目的。」35斜着眼看着對方，走上了樓梯，「你當初選這兒不會連這一點都沒考慮到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典戟撓了撓頭，「我哪來的時間弄這種體能的東西？」
「時間多的不是！看看你的課表，又不是每天都全天有課，不然不得累死？」
「我看看……」典戟掏出手機看了看班群，「是誒，星期三隻有早上有課，下午放假。」
「空閒的時間咱們得充分利用，來保證兩年後你會進入你心意的領域。」35拍了拍胸脯，「要是你想的話，你得聽我的。」
「好，那咱——」
「誒誒誒，教室在這邊，教五302，你打算去哪兒？」看着因為激動而走過頭了的典戟，35忍俊不禁，「早上第一節數學分析在這兒上呢。」
3
兩人走進教室後，35打開了教室的頂燈，回頭一看，卻發現教室最裏面的一列、窗戶旁邊，已經站了一個人。那人聽到教室門口的驚動，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西蒙里奧？」
「喲，二位來的這麼早啊。」西蒙里奧轉過身來，手插褲兜，輕鬆的笑了一笑，鎮定地看向教室門口的橙色機器貓。
「起床的太早，閒來無事，於是只好前來教室。也正好拿這點時間預習一下課堂內容。」35禮貌地回應道，「但是方才老師發消息找我說有事情，請允許我失陪一下。」說着，35一邊拉典戟衣角，一邊退出教室，「典戟，你隨我來。」
「好，待會上課見。」見二人消失於教室門外，西蒙里奧點點頭，轉身重新看向窗外。
教五一樓以上的行走區域呈環形分佈，中空，下面則是一樓的樓內廣場。左右兩邊每層樓各四個教室，裏邊是男女廁所，外邊則是玻璃幕牆。想從一樓上到其他樓層，除了位於教五的四個角落的樓梯，還有從教五一樓玻璃幕牆一直通到頂樓公共廁所的大樓梯，整個教五左右兩邊可以說是隔了一個通天梯。35領着典戟穿過大樓梯前面的走道，來到303教室對面的教室外邊，靠走廊的護欄站住，左右四顧，發現此時教學樓里還沒什麼人：「剛剛教室裏邊不方便說話。」
「說小聲一點就行了，居然還這麼緊張兮兮的。」典戟有些不解，卻也沒多問，「那個西蒙里奧你認識啊？」
「和咱們一個班的。」35拋了一個白眼，「要是你那天晚點走，說不定就能見到他了。」
「沒事，我那天剛好也見到了另一個同班同學。」典戟咬了咬牙，「那個武見漪坪……」
「別這麼沮喪，他的學習未必比你好。」
「有什麼用嗎？要是一個人看你不順眼，你做什麼事情在他眼裏都是錯的。」
「這么小就看透了啊？」35盯着對面的303教室門牌，出神地說到，「但別以為這樣的話學習就不用好了。」
「放心，有你在，我的學習不會有大問題的。」典戟抹了抹鼻子，「倒是你，又能有多大？」
「你今年十一對吧？」
「啊。」
「正巧，咱倆同歲。」35轉過頭來，對着典戟露出笑容，「我今年也是十一歲。」
「啊？還真看不出來。」
「咱機器貓也不會長，不管一歲十一歲還是一百一十一歲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一個長髮披肩的女生從他們的身後走過，35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在松芝機械人學校呆了七年，畢業後就來了這兒，現在已經四年過去了。」
說話間，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少女抱着藍色的課本從角落的樓梯口走了出來，表情緊繃，步履飛快，似乎是想甩掉什麼人。沒過幾秒，另一個男生從樓梯口冒了出來，藍盈盈的雙眼在昏暗的走廊里閃閃發亮，手上提了幾個膠袋，遠看像是豆漿和包子之類的食物。看着少女走進303教室，藍瞳的男生一着急，差點摔倒。
「看見了沒？」35朝對面踉踉蹌蹌走進303的棕發男生揚了揚頭，「津島櫻圳和末弘黎槿，他們也是你的同班同學。」
「情竇初開的小伙子罷了。」典戟漫不經心地點評道，「我聽斯韋爾奇說——」
「表面上看確實是情竇初開。」35用充滿深意的眼神看着對方，「小心以後別被他噁心到。」
「口意。」典戟摸了摸頭髮，「我聽斯韋爾奇說你在松芝當過班長？」
「當了七年，一直在年級最差的班管那群愛惹事的。」35倒也不遮掩，「準確地說，是六年半。」
「那在這個班還要繼續嗎？你有經驗又有能力，而且這些課程你也都學過，當個班長管理一下事情時間上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吧？」
「不當班長我那天怎麼會做代老師收學費這種雜事呢？更何況你們班主任也是這個意思。」一個波浪卷頭髮的女孩從大樓梯走了上來，左手還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書，隨着左臂的晃動一搖一擺，甚是顯眼。她一邊走向303，一邊看見站在對面的35和典戟，晃了晃手裏的書，莞爾一笑，「就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棘手哈。」
「嗯？怎麼會？」
「剛剛那個波浪卷的女生，西芙麗安·瑞爾德，也是你的同班同學。」35指了指303教室的門口，「我那個班的同學是調皮了點，可畢竟是機械人，不像人類那樣被灌輸了各種奇怪的觀念。比方說……民族主義。」
「哈？那是什麼？」
「這個我不多說，你自己去查。我想說的是，這個班的一些人有很多奇怪的價值觀，管理起來會很麻煩，所以我就用了一個現成的辦法。」35詭秘一笑，「班主任已經默認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我也接受，不過我不在班上公開，大家也不知道。開學後在班會上再民主選出來一個班長，我呢就負責輔佐這個班長，他不在了我就補上去。表面上看這個班的班長是他，實際我才是真正的班長，選出來的那個只是一個傳聲筒而已。畢竟有什麼事，老師第一時間會來找我。」
「妙啊，這樣一來班裏有什麼壓力他還可以幫你分擔一下。」典戟讚嘆道，「這個辦法是你想出來的？」
「不是，是之前DB-497和我說的。」
「哦，咱們那個鄰居？」典戟點點頭。
「對。沒想到他還挺有一手的。」
事實上，雖說這個辦法是DB-497告訴的35，但從那天DB-497的神態來看，這個辦法與其說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倒不如說是他身邊誰有過這樣的經歷，直接套上來用的。可是究竟有誰會冒着權力被架空的危險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或許，這些只不過是35自己的憑空猜測？
「原來他不止四肢發達……」
「人家身材可好着呢，你沒事也向人家討教討教，就憑你這軟胳膊軟腿，軍事相關科目不好拿分啊。」
「那還不得先把學習搞好啊？」
「沒了身體，你怎麼學習？」35放下書包，從裏面掏出數學分析課本，「不過你也說得對，趁現在距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咱們抓緊時間預習一下第一章第一節。」
「哦好。」
「中午十二點放學別急着去食堂，咱們再花半個小時把早上上過的內容復盤一下，把知識搞熟了。」
「哇。」典戟半蹲下來，摸了摸35的腦袋，「我好感動啊，你對我這麼上心。」
35一把撥開對方的手：「這些都是應該的。」
「是因為我只有十一歲還是因為你想報答我……姐啊？」
「我是在想……咱們來做個實驗怎麼樣？」35壓低了聲音，把對方拉得更近了一些。
「哈？什麼實驗？」
「一個，用來測試一個人類究竟可以有多優秀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