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白日裡的天空仍然是那片包容的蔚藍,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天空,卻不再是同樣的人。
大雄獨自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河邊的那片草地上,他看著天空中飄來飄去的雲朵,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些事情——
「大雄!要好好練球啊,不然又要被胖虎打了!」小夫走到沮喪的大雄的身邊,用手拍了拍大雄的肩膀,難得心平氣和地和大雄說好,其實,小夫也很清楚,大雄本身的運動細胞就不好,胖虎也不能強迫大雄去做那些大雄做不到的事情。
大雄只是低著頭,因為他不知道小夫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他不能相信小夫。而小夫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雙手握著球棒的尾部,用球棒撐著頭,另一端則接觸著地板,企圖減少些力氣,而那棒球帽,也早已扔在一邊了,白色的棒球,也因為剛剛的球賽,變得有點黑。
小夫開始把玩著這顆略發黑的棒球,開始說道:「大雄的話,總有一天肯定能打得很好的。」
「你以為誰像你一樣忽然打球那麼好……」大雄不自覺地吐槽到,他也無法相信,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小夫的球技突飛猛進,就像是有經歷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訓練一樣,總之,現在小夫幾乎可以說是隊伍中,除去胖虎的第二位王牌,總之,球技非常厲害就對了。
小夫竟然沒有因為大雄這看似奉承的諷刺話而沾沾自喜或者生氣,他只是看著平靜的河水,說道:「我呢……在一個月前,也和你一樣,被胖虎揍了個半死,還記得嗎?」大雄無聲地點了點頭,他感覺小夫現在的態度其實有很大的變化,這個月裡,他很少炫耀了。
「我啊……在那天,也和你一樣,沮喪地一個人坐在河邊,可是,沒有人來安慰我,那個時候,我卻發現,在河對岸,有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人,正在練習揮桿,雖說我球技不怎樣,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他應該打的很好才對,我也感覺看他很面熟呢!」說到這裡,小夫停了下來,又補充了一句,「你應該也看到過才對。」
那麼一說,大雄也想起來,從幾個月前開始,他就常常見到那麼一個人在河對岸進行揮桿練習。那個人,無論留了多少汗,他都仍然繼續那個動作,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停息,他的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可以感覺到,他是多麼喜歡棒球。
「後來,我主動和他交談,他也說,他發現了我……以及你,常常沮喪地坐在這,他也說,他看過我們的比賽,雖說表現得不是很好,但是,他感覺,我們只要努力,還是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績的,後來,他開始對我進行訓練……並且,他教給我的,並不是球技……還有,是一種精神。」小夫說到這,再度停下來賣關子,此時,大雄總感覺自己看到的不同的小夫,不同於平常的那個只會炫耀的小夫,此時的小夫身上散發著一種特別的光彩,總感覺……十分耀眼。不過,他身上,也有許多的傷口,想必是為了訓練留下來的。
「——為了夥伴,奮戰到底。」
八個字,宛若巨石,一下子壓在大雄的身上,對啊,無論是棒球或者是其他團體的活動,都需要保持著這樣的一顆心,自己沒有發光沒有關係,只要是為了同伴,怎樣都可以。
「我……」「我會幫你介紹下的,啊,對了,那位前輩叫做山本武①,就是那個比賽里很出名的那個。」
小夫爽朗的笑容,大雄一下子有些呆,感覺這個笑容似乎和山本前輩有所重疊,果然,心境什麼的,是可以傳染的吧?
為了同伴,奮戰到底。
大雄想著這八個字,想到了最近的事情,想到了那個叫做小夫的少年,想到了那些點點滴滴,他感覺到了,一種叫做眼淚的液體正在流出自己的眼睛,閉上的雙眼,不斷地流出眼淚。
場景忽然產生了變換,換到了靜香家,此時,靜香的房間內還放了有關於靜香的東西。
大雄想起來了,這是自己在被老師罵,被媽媽罵,又被胖虎揍了,然後被哆啦A夢指責了以後,對世界感覺到了絕望,他感覺所有人都針對自己,一氣之下跑到了靜香家,他懷疑,靜香也會痛斥自己。
紅茶仍然散發著微微的熱氣,點心的香味仍然改變不了大雄的心情,他很無奈,他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會斥責自己。
「……靜香,你是不是也會要斥責我?」大雄小聲地問道,口中還咬著點心,頭低下,雙眼看著地板,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他認為,靜香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會很討厭自己的吧?
但是,傳來的並不是肯定的回答,而是銀鈴般的笑聲,這讓大雄立刻抬起頭來看著靜香。靜香的臉上掛著笑容,絲毫沒有發怒的樣子,她輕輕地取出一個小提琴盒,這讓大雄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但是,打開以後,裡面卻是一副破了的小提琴。
「其實呢……我一直都知道,我小提琴拉的十分難聽,我也知道,大家都很善解人意,每個人,都為了不傷害我的自尊心,忍耐著這刺耳的聲音,聽完我的演奏。這隻小提琴,是半年前,我鼓起勇氣參加某個比賽時用的,那時候,評委居然被嚇到躲在桌子底下,更是有人,直接摔破了我的小提琴,大雄,你說,當時我是怎樣的心情呢?」
這些話,不由得讓大雄的心猛然一驚,不是因為他認為靜香打算繼續拉小提琴,而是因為,他不知道靜香遭遇過這樣的事情。靜香抓起大雄的手,讓他撫摸破了的小提琴。
大雄忽然覺得,自己可以讀懂小提琴的心聲,小提琴感覺到悲哀,因為小提琴知道,靜香一直都很努力,一直都想將最棒的音樂展現在大雄的面前。
「後來,所有人都走了,可是,我卻感覺到了小提琴的悲傷,我想,它一定希望自己可以化為最美的音符,帶給大家最美的樂曲,因此,我收拾好了小提琴全部的碎片,保存至此,然後,努力地進行訓練,大雄,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音樂是怎麼構成的?」靜香的話,讓大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木訥地回答了傳統的答案:「由演奏技術很好的音樂家……?」
靜香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是的,演奏技術好的音樂家是條件之一,其次,就是美妙的樂譜,而最重要的,便是『艱辛』、『挫折』、『努力』所組成的。缺少這幾樣,音樂家,或者是譜曲的人,都無法創造如此美妙的音樂,大雄,生活便是這樣的。」
說到這,大雄開始想到自己所遭遇的挫折,老師罵自己,是因為自己遲到,而作業又一個字都沒有寫,甚至是考試,都是零分收場,每次,老師都為自己補下許多不明白的內容,可是自己貪玩,總是一回頭就忘記了,根本沒有去複習。媽媽罵自己,除了因為以上的事情,還有就是因為自己什麼都不去做,偷懶,而且,讓她失望了。哆啦A夢指責自己,是恨鐵不成鋼,他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用之才,改變家族的命運,然而,自己只會一味地利用他的道具去達成某些微不足道的目的。胖虎打自己,是因為自己從來不去做體育鍛鍊,比賽遲到,甚至面對比賽的失敗沒有什麼悲傷,甚至是一臉無所謂的笑意。
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好,考試零分,比賽失敗,這些都是挫折,都是艱辛,然而,自己卻沒有去努力。成功的道路,明明有人正在努力為你鋪好,可是你自己偏偏在後面拆磚瓦……
「我……明白了……大家,都是為我好……靜香!我突然好想聽你拉小提琴!」大雄真心地說道,臉上展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而靜香則有些驚訝,從未有人主動要求聽自己拉小提琴的,大雄是頭一人。
「恩……恩……好。」靜香說完,取出另外一把小提琴,開始拉動起來,她很用心,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大雄的期望。
大雄閉上雙眼,開始享受這美妙的因為,樂曲很美……真的,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從中流露出的感覺,卻不同以往,大雄能感到靜香的汗水所構成的每個音符,他甚至能讀懂音樂中所講述的事情……
只要去努力,就行。挫折不會自己為你打開道路,你需要自己去開掘。
大雄猛然睜開眼睛,飛快地說道:「挫折不會為你打開道路,你需要自己去開掘,對,需要自己去開掘,對!」想到這,他一下子蹦起來,朝著家的方向奔去,他沒注意到,河對岸,正有一個拿著棒球棒的人正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他的嘴角,輕輕地上揚,仿佛看清了一切。至少,他明白,現在無需自己插手這件事了,他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因此,少年已經克服了自己的恐懼。
胖虎躺在榻榻米上,開始回憶起那些點點滴滴——
似乎認識小夫已經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對了,那時候,那小子正穿著名牌衣服到處炫耀中,結果,我看著自己的舊衣服,不由得感覺到嫉妒,於是便打了他一拳,當時的我,似乎很孩子啊,短短的一段時間,我變成為了孩子王,讓這個區域的小孩子都怕我,甚至有些比我大一兩歲的孩子,都害怕我。
其實,我只是害怕被人欺負,害怕被人忘記而已。
不過,那以後,小夫那小子倒是沒有怎麼生氣,整天粘著我,不知不覺中,他成了我的小跟班,也成了欺負大家的一員。
不過,自從一個月前的那一天,我對他改觀了,那天,我們的球隊因為小夫的存在,贏得了空前的勝利,我們把別的學校的球隊打得落花流水,那時候,大雄雖然漏了很多很多分,但是,小夫用超高的球技都追了回來,我們勝利後,然後,我便按照慣例揍了大雄幾拳,因為,如果沒有他,我們能得到更多的分數,不過,因為是勝利,所以沒怎麼過分。
當我正打算回去時,我看到了大雄沮喪的身影。
我記得,我剛剛學棒球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吧?雖然大雄學了很久。
那時候,我倍受前輩們的嘲笑,一直到某天,我經過不斷的練習後,技術突飛猛進,後來,我擁有了足夠組建自己的球隊的能力,當然,拉進了一個大雄是為了充數。
然後,我看到了小夫走過去安慰他,我原本以為,小夫只是會說一些「不要氣餒啊~」「加油吧~」之類的話,結果,小夫說出了他的秘密,我也注意到了小夫的傷口,我看得出他是有多麼努力。
「——為了同伴,奮戰到底。」他的一句話出口,我立刻感覺到這句話的力量是多麼的偉大,大雄的雙眼中的神采已經有了變化,我想,他肯定是受到了激勵,我感覺,那麼熱血的話,不僅是大雄,連我也感覺到熱血沸騰,是啊,為了同伴,奮戰到底,短短八字,卻可以讓人感覺到努力的方向。對啊!自己身為隊長,絕對要保持好技術呢!否則那天被後發奮起的小夫和大雄超越就丟臉了。
那時候,我立刻去練習,努力保持自己的球技。
也回憶起了某天,我曾經欺負過大雄,狠狠地打了他一頓,而他飛奔回家後,竟然沒多久又掛著眼淚跑出來。那時候,我總感覺自己似乎很過分,於是,出於某種心態,我悄悄地跟著他,那小子,保不準會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來,我還是跟著要好。
結果,他去了靜香家,我想,靜香一定能好好地安慰那小子的,畢竟,我也看得出來,他們雙方其實都對對方有好感,只不過,有時候我和小夫喜歡搗搗亂而已……
沒多久,小提琴聲響起,我原本打算捂著耳朵臥倒的,不過,音樂聲卻出乎意料。
我是唱歌的,我能聽得出,這小提琴聲,雖然不算悅耳動聽,但是卻超越了以往靜香給我們的每次演奏,琴聲中,有辛酸,也有歡樂,那種戰勝困難的味道,我感覺到了。
後來,我靠在電線桿上,聽完了演奏,大雄離開後,我也向他道歉了。也好奇地問了他,靜香說了什麼,他只是回答我一句話:「挫折不會自己為你打開道路,你需要自己去開掘。」
我感覺,確實很有用……
對啊,現在,消失的人是我的同伴,而我,必須要為我的同伴們奮戰到底,我也必須戰勝這次的挫折,我必須要自己去開掘通往真相的道路!
想到這裡,胖虎一躍而起,沖向大雄的家。
出木杉看著自己和靜香的合照,這並不是那張防止自己消失沒有人知道而照下來的照片,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木杉與靜香一起去某座山野營的時候照下來的,當時,一起去的是兩家人。
出木杉不由得想到與靜香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我喜歡靜香,或許,我比大雄更加喜歡靜香。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在靜香心中的地位,是無法超越大雄的。
有一次,大雄的生日,靜香努力地製作蛋糕,可是總是無法完成,所以,她拜託了我,那時候,靜香臉龐上,幸福的笑容我想我終生難忘。我知道,我沒有機會成為站在靜香身邊的那個人了,當然,相對的,我想,大雄會守護靜香的。
大雄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只是,環境讓大雄變得如此。他能巧妙地運用道具,也能巧妙地解決一些滅頂之災,曾經,我見過,大雄自信的笑容,以及靜香那安心的笑……
他們並不知道,我認識了美夜子,也從美夜子的口中,知道了關於魔法世界的一切一切,我知道,大雄他們上天入地下海去異世界都有過這種經歷,我好羨慕他,羨慕他擁有一個哆啦A夢,羨慕他的單純,羨慕他的一切。
原本,我是想借著大雄讀書不好,嘲笑他什麼的,但是,我同時也感覺到了他的悲傷,周邊人的指責,我想,他其實也很痛苦吧?
後來,我無意的一句話「加油啊!我相信你能行。」,竟然讓他感動得痛哭流涕,其實,那是我無意的一句話,那時候,我也知道了大雄的心地善良,我忽然感覺到了自己是多麼的可恥。
我想,大雄此時的信念必定是要救回靜香和小夫吧?
我也了解到,自己有自己的生活,因此,我也需要努力向前看。
靜香不會屬於我,我自然也不該再去留念她,我相信,她會幸福的,因為,大雄是一個好男人。
出木杉起身走向門口,微笑掛在臉上,他朝著大雄的家走去。
①山本武:出自《家庭教師》,是彭格列家族的雨之守護者,打棒球的能手,球技十分好。
哆啦A夢知道,他們三個人,自然會想明白應該怎樣做的,因此,哆啦A夢此刻十分地平靜,他也開始回憶和大家的點點滴滴——
我見到大雄,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這些年來,我在大雄的疼愛,絲毫不少於對小雄的疼愛。
我在大雄的介紹下,認識了靜香,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大雄對靜香的那絲執著,以及靜香對大雄的不在意,大概,那時候大雄並沒有什麼過人的才華吧?然而,年幼的大雄也笑著向我介紹胖虎和小夫,他說,那是他的好朋友,那時候,那兩個人雖然就是「哼」了一聲,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兩個人的語氣中並沒有否定。
然後,大雄又告訴了我關於出木杉的事情,聽到大雄酸酸的語氣,我也大概了解到出木杉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了,說起來,我似乎聽世雄說過,大雄成年後飽受各種困難的摧殘,而那個時候,第一個伸出援手的,總是出木杉,而出木杉,似乎是除了因為大雄是他的同學以外,還因為出木杉的妻子靜香的拜託,因此大雄才能一次又一次度過難關。
我認識了大雄這僅有的幾個朋友,也了解到了大雄的生活如何。
他是一個學習不好,體育不好,懶惰,但是卻不缺乏勇氣,善心的人。他很善良,他偶爾不遲到帶著火腿腸在上學路上吃時,倘若碰到了肚子餓的小狗,他總會不顧自己吃不飽,將火腿分給小狗,也因此,他結識了大魔境的狗王子。
也因為大雄的想像力和貪玩的心,我們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磨難。
那天,我看到大雄落寞的神情以及自己差點消失的手,我已經感覺到了不妙,我害怕,會離開大雄。我知道,靜香是大雄的精神支柱,就拿上次來說吧,大雄被老師和媽媽罵了,又被胖虎打,可是沒有得到我的安慰和幫助,被我指責一通,他失望地掛著眼淚衝出門去。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語氣真的不怎樣,我沒有努力地去幫助他,安慰他,告訴他應該怎樣做,而是一味地發脾氣。
結果,我還是悄悄地跟了出去,結果,我發現,胖虎居然也跟在後面。而胖虎臉上的神情也不像是要揍他,我估計,他也是擔心大雄吧?我跟了上去,但是,我沒有和胖虎搭話,因為我的出現可能會讓胖虎尷尬,畢竟,胖虎雖然外表很喜歡欺負人,其實,他比誰都要關心自己的同伴。
果不其然,大雄去了靜香的家中,我悄悄地同竹蜻蜓飛了上去,雖然有從胖虎眼前飛過,但是,胖虎顯然是裝作沒看到,估計和我之前的猜測是一樣的。
我躲在窗邊,聽著靜香所講述的事情,腦袋也不由得一點一點地表示同時,當我聽到最後,靜香的琴聲,我感覺,大雄會被治癒的。琴聲確實不算是悅耳動聽,但是,從琴音中,我卻可以聽出靜香所講述的事情,以及靜香的心情的變化,看著大雄漸漸改變的表情,我想,他已經想通了。
他離開了靜香家後,碰到了胖虎,他說的那句話,我至今仍記得。
我想,那句話,或許現在可以成為胖虎和大雄的精神支柱吧?
靜香是一個好女孩,她的命運不該如此,我們,必須要拯救她。
同樣的,小夫也是一個好人,他曾經鼓勵了大雄,僅僅用了八個字就告訴了大雄應該保持怎樣的心態參與團隊作戰,我相信,這八個字,和那句話,必定能鼓勵他們的。
哆啦A夢閉上了眼睛,聽著木板上發出的聲音,有人來了。
「哆啦A夢!我們想好了,我們,一定要救他們!」大雄一把拉開了門,隨即便表示了自己以及大家的決心,這次,不再是被靜香的幾句話所催眠,而是憑著自己的內心,憑著自己的想法,憑著自己的決定而產生的決心。
哆啦A夢先是看著三人臉上的堅毅,隨後便是低垂著頭,最後猛地抬起,看著他們,開口說道:「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們!」
然後,便拉開抽屜,招呼大家進入時光機。
由不同的顏色所構成的時光隧道,無論來幾次都會對這裡感覺到奇妙,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時光隧道的顏色,隨著時光的增加,開始變得越來越黑,隨後,便是黑暗的空穴。
黑暗的附近,時光巡邏隊已經拉起了障礙,示意無法通過,哆啦A夢停下了時光機,然後帶著大家,進入了時空巡邏隊的時光機內。
一個女孩子,正拿著茶杯發呆。
「零分!」哆啦A夢交出了女孩的名字,女孩子也立刻反應過來,勉強地笑著和哆啦A夢以及大家問好。
「請問……那個……黑暗是……?」
大雄並沒有把問題說清楚,但是,零分也十分清楚大雄想要問些什麼,她只是歪著頭,透過窗戶看著黑暗,嘆了口氣說道:「未來。」
「我們當然知道是未來啊!只是!」胖虎是一個急性子,他一拍桌子,急於知道,為何未來會變成那副模樣。而大雄和出木杉,同樣是急切的目光。
許久,零分才開始說道:「八月,你們所在的位置,是八月的最後一天,原本,是應該進入九月一號的,但是,九月一號卻無法到來,因為,人類已經全部消失了,這個世界的暗物質,超越了一切。」
當大雄他們聽到,人類會在八月的最後一天,完全消失,他們的心都涼了半截。
零分開始講述時空巡邏隊所知道的一切——
我們是原本就駐守在這裡的時空巡邏隊的隊員,你們應該明白,八月的最後一天,人類消失的話,我們本就是不存在的,只是,因為我們所存在的時空一直都是八月,所以,我們所受到的影響並沒有其他人那麼嚴重,但是,我們仍然在緩緩地消失當中。
我們的身體的某個部位,會忽然透明,然而又恢復,直到某一天,我想我們會完全消失。當然,包括從未來來的生物,都會消失。
那空洞的黑暗,是因為,人類消失了以後,暗物質大規模地侵入這個世界,將世界完全渲染成了黑色,沒有生命,沒有其他的東西,唯有一大片的星空,每顆星星都如此閃亮,無論白天黑夜,陽光會因為暗物質的干擾而無法照射到地球上,一切生命都會絕跡……
零分低垂下了頭,不難看出她的沮喪,明知道死亡要靠近,卻無力回天,那種感覺,很痛苦吧?
「……哆啦A夢……你也會……」大雄忍住眼淚,抓緊哆啦A夢的手,他渴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可是,換來的只是哆啦A夢緩緩地點頭。
胖虎已經哭了,他開始痛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這一切。
「那個……請問一下,暗物質是什麼?」出木杉卻出乎意料的冷靜,他的冷靜,瞬間讓整個時光機里的人都呆住了,他們還沒有見過一個人聽說自己的世界快毀滅了還那麼鎮靜的人。
眼看沒有人回答自己,出木杉嘆了一口氣,說道:「八月的最後一天,大家都會消失,世界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不希望看到那樣子,所以,我希望,趁著大家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不如多多奮鬥,說不定,我們能夠解決,即便我們無法解決,也會有一個平行世界①中的我們可以解決的,不如,我們就努力地去追查真相!所以,我們必須先了解,暗物質是什麼。」
說完後,大家瞬間對出木杉刮目相看,零分也想起了這個少年在未來的身份,她急忙說道:「這個世界的平衡,是靠著光和暗來持續的,缺一不可。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世界的平衡遭到了破壞,天平向暗物質那邊傾倒,光物質和暗物質所代表的就是『存在』,一旦失衡,就會產生恐怖的後果,現在,就是因為暗物質的增加,世界無法負荷如此多的存在,因此,需要有人消失。」零分解釋完後,大雄立刻反應過來,大聲地說:「那麼,我們就是要找到世界的天平然後恢復它!」
可是,零分卻是一臉的無奈,估計,零分也追尋過天平所在的地方,估計他們是一無所獲。
「沒關係,至少現在有了目標。」大雄笑了,笑容是如此的爽朗,由此也可以看出大雄是怎樣地想法,大概,出木杉成功感染到他了吧?
「回去吧,回到我們的七月十七號。」大雄那麼一說,走向門口,而胖虎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出木杉也有了頭緒,哆啦A夢,他更是高興,因為,大雄開始成熟了。同時,他也為大雄有出木杉和胖虎這樣的朋友感到高興。
傾倒的天平,改變的是,但是,那卻改變不了少年們想拯救同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