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關於原作者
《多啦A夢》的作者,首先明確一下,是藤本弘,也就是我們熟知的「藤子·F·不二雄」。而並不是像某些綜藝節目所說的,藤本弘與安孫子[1]素雄。
藤本弘老師和安孫子素雄老師一開始是小學時候的好朋友,後來共用一個筆名「藤子不二雄」,創作《多啦A夢》的時候雖然使用了這個筆名,但是實際上安孫子素雄老師沒有畫過《多啦A夢》,最多是給一些建議什麼的,畫只在一些招貼畫上面畫,漫畫他沒有任何的參與。
藤本弘(1933年12月1日~1996年9月23日),日本人,出生於日本富山縣高岡市,是日本男性漫畫家,代表作《Q太郎》《多啦A夢》《奇天烈大百科》。
他是一個創作類型十分廣泛的漫畫家,涉獵也比較多,根據藤子·F·不二雄博物館的介紹,他家有很多藏書,這些豐富的知識也給予他的漫畫創作許多啟發,這些知識同樣也融入到他的漫畫當中。
藤本弘小時候上幼兒園,老師組織他們玩捉鬼遊戲,班上有一個膽子第二小的人,輪到他抓鬼的時候,他卻只抓藤本弘一個人。藤本弘後來升上小學,他身體不好,學習也不行,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獨自坐在桌前讀書,畫畫。田河水泡《黑流浪犬》之類的少年漫畫是他的最愛。一位名叫加藤日出夫的同學記得,每當做體操的時候,老師就會讓他站到隊伍外面,看着同學做就好。[2]
那時,藤本弘已經開始繪製漫畫,他把腦海中想像的世界畫在紙上,有模有樣。起初,父母連聲誇讚,但發現孩子沉迷其中後,便又提出反對,聽話的藤本只好暫時擱筆。
1944年,藤本弘升至五年級,一位名叫安孫子素雄的轉校生成為他的同班同學。課間休息時,藤本發現安孫子總在臨摹漫畫,便主動上前與之攀談。安孫子比藤本小三個多月,生於十多公里外的冰見市,一座名為「光禪寺」的古剎中,其父為該寺主持。因幼年喪父,安孫子與母親搬遷至鄰近的高岡市。
藤本弘自己則這樣描述自己的童年:「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個毫不起眼的孩子……性格內向,也不敢在大家面前大聲說話,喜歡在角落裏呆呆地沉浸在幻想中。」然而正是因為這份幻想,藤本弘成為了日本最偉大的漫畫家。
藤本弘曾經在以後的訪談中這麼說道:
那個大雄啊,有個特別出色的地方,一般人不會注意到。他雖然確實是個沒用的人,但卻會經常反省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想做得比現在更出色。不管受到多少挫折,還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就憑這一點,我覺得大雄就是個非常出色的孩子。
他又說過一句話:
幻想拯救了我。
1946年,小學畢業後,藤本弘考入高岡工藝專科學校電氣科,安孫子素雄升入高岡中學。儘管不再朝夕相處,兩人對漫畫的熱情始終未減。
1947年,他受到漫畫大師手塚治虫的啟發,立志成為兒童漫畫家。
是這樣的,一位名叫手塚治虫的十八歲大學生在《少國民新聞》上連載四格漫畫《小馬日記》。次年年初,手塚治虫與酒井七馬合作《新寶島》,以「赤本」(一種紙張粗劣、裝訂簡陋的漫畫小冊子)形式發行,銷量超過四十萬冊,在二戰後的日本掀起一場漫畫熱,也激勵了一群懷抱漫畫夢的年輕人投身其中,其中就包括藤本弘和安孫子素雄。
兩人視年長五歲的手塚治虫為偶像,開始漫畫創作。藤本弘悉心揣摩手塚的每一幅作品,並自製幻燈機,繪製幻燈片,播映給左鄰右舍看。兩人還合辦了一份名為《小太陽》的手繪漫畫雜誌,在朋友中間傳閱。
1951年,十八歲的藤本弘與安孫子素雄共同創作的四格漫畫《天使阿玉》在《每日小學生新聞•大阪版》上開始連載。這是他們的作品首次公開發表。倍受鼓舞的二人很快又創作了漫畫《賓虛》,並帶着這部準備投稿的新作,前往兵庫縣寶塚市拜訪手塚治虫,希望得到偶像指點。
當時的手塚治虫,正在創作後來轟動日本的《鐵臂阿童木》。看了兩位少年帶來的作品,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錯嘛」,並未多加點評。藤本與安孫子心情失落,告辭後,連夜趕回富山老家。
1977年出版的《手塚治虫的世界》一書,記錄了這次會面:兩人離開後,手塚治虫將他們帶來的作品保存了起來,心想:「他們將來說不定會成為自己一生的對手。」
1952年,藤本弘與安孫子素雄告別校園,各自走上社會。中專畢業的藤本弘進入津田製糖公司,成為一名普通的技術工人。
但畢業以後,他工作三天後就因傷辭職,並說服當時在報社工作的安孫子素雄,兩人一同出道走上漫畫家之路。然而這條路並非平坦的大道。1955年,兩人承擔了超出自己範圍的工作量,絞盡腦汁也無法完成稿件。那一年,兩人沒有受到任何的工作委託。當失敗的陰影籠罩之時,藤本弘決定放手一搏,再試一次——他們「除漫畫外已經一無所有了」。
創作漫畫時,兩人依舊是一對配合默契的好搭檔。為了表達對手塚治虫的仰慕,他們先是以「手塚不二雄」的共用筆名投稿,後改為「足塚不二雄」,意指水平不及手塚足高。1953年,兩人以「足塚不二雄」這個筆名在雜誌上連載《四萬年漂流》,並出版了第一部單行本《烏托邦:最後的世界大戰》。
藤本弘多次勸說安孫子素雄,希望他能夠與自己一起為職業漫畫家的夢想奮鬥。但對安孫子來說,放棄安穩的工作和明確的未來,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決定。猶豫之際,他找到母親商議,母親的一句「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吧」令他最終下定決心,辭去富山新聞社的工作,走上了漫畫這條前途未卜的路。
1954年,二十一歲的藤本弘與安孫子素雄離開家鄉,為追逐童年時的夢想,前往東京。今天的高岡車站前,靜靜地佇立着多啦A夢、大雄、靜香等人的銅像,終點仿佛再次回到起點。
初至東京,沒有稿約,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兩人寄宿在安孫子遠房親戚家的一間不足四平米的小屋裏。半年後,他們搬往豐島區椎名町「常磐莊」,才真正邁出成為職業漫畫家的第一步。
常磐莊是一座破舊的二層木造公寓,每間屋子的面積僅六七平米大小。1950年代,這裏聚居着一群才華橫溢的年輕漫畫家:手塚治虫、藤本弘、安孫子素雄、鈴木伸一、石森章太郎、赤冢不二夫子……他們擠在這個狹小的集體宿舍里,交流心得,切磋技法,趴在木板和雜誌搭成的桌子上畫畫,閒暇時喝酒、聊天、逗貓、聽唱片,光顧附近的中華料理店,邊吃拉麵邊憧憬未來。
入住常磐莊後,藤本弘、安孫子素雄從自己的姓名中各取一字,將共用筆名由「足塚不二雄」改為「藤子不二雄」,並與同住此地的寺田廣夫、森安直屋、永田竹丸、坂本三郎,組成「新漫畫黨」。
身為新人,「藤子不二雄」二人組每個月創作六部連載漫畫,工作量之大,超出兩人的能力範圍。每次截稿前,他們不得不犧牲睡眠與用餐的時間,絞盡腦汁,但仍會因無法按時交稿而遭到編輯的痛罵。二十多年後,安孫子素雄的自傳體作品《漫畫道》之「青雲篇」,對常磐莊的這段激情燃燒的歲月有詳細描寫。
1955年,藤本和安孫子返回富山老家,手頭的連載作品脫稿斷檔,兩人因此被雜誌列入「黑名單」。這次打擊幾乎令他們產生了放棄的念頭。在新漫畫黨領袖寺田廣夫的鼓勵下,兩人才重新鼓起勇氣,回到常磐莊,以「藤子不二雄」的筆名繼續創作。
1959年,小學館《周刊少年Sunday》和講談社《周刊少年Magazine》相繼創刊,漫畫以正式讀物的形式被重新包裝。常磐莊的這群漫畫家,很快成為這兩本少年周刊的骨幹創作力量。
「藤子不二雄」二人組以小學館為主要陣地,在《周刊少年Sunday》創刊號上連載《海之王子》,並在小學館的其它雜誌上陸續發表《手套小鐵》、《前進吧,火箭機械人》等漫畫,獲第八屆小學館漫畫獎。
1960年代末,藤本弘出任零工作室的社長。此時的少年漫畫已日漸蕭條,零工作室也處於半歇業狀態。二女兒出生後,家庭負擔更重,藤本弘不得不考慮轉型,開始創作青年漫畫:「儘管忙碌於青年漫畫的創作,但內心時常感到空虛。……假如沒有創作《多啦A夢》,或許從那時起,我會成為一名青年漫畫家。」
1961年,藤本和安孫子告別了居住七年的常磐莊,搬至東京以南的川崎市。次年,在致未婚妻石本正子的一封信中,藤本弘寫道:
我希望這輩子能夠發表一部讓孩子們永遠記住的傑作。
藤本弘結婚是1962年,2年後他便達到了這一目標——《小鬼Q太郎》問世了。
1969年,早已成為人氣漫畫家的藤本弘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退出《少年Sunday》這一雜誌的作者行列。
他在給雜誌主編的信中說:
我對兒童漫畫的理想狀態有着類似信念的東西。
當時的藤本弘,對於自己的作品無法認可,決定收縮戰線重歸初心。
次年,《多啦A夢》問世。
《多啦A夢》的問世,來自於藤本弘1969年在小學館12月號雜誌上刊登的預告,宣佈將於1970年1月號發表新的連載。然而一個月過去了,藤本和安孫子仍然想不出新的點子。
這天,兩人坐在零工作室樓下的咖啡店裏,苦思冥想。安孫子接到編輯的催稿電話,趕回去創作他的另一部連載《狂人軍》,構思新作的任務落在藤本一人身上。在工作室呆到晚上10點,仍然一籌莫展,藤本弘只好回家繼續。
新作的構思必須在第二天早晨敲定,才有可能及時交稿。回到家中,藤本心想,如果有「點子發明機」就好了,可以自動生成各種有趣的點子。這時,他聽見外面傳來的貓叫聲,回想起當年在常磐莊,有一次,也是趕稿時,一隻貓闖進屋裏,他幫忙抓虱子,浪費了很多時間,結果被編輯臭罵一頓。胡思亂想之下,已是凌晨4點,焦急的他心想,如果有「時光機」就好了,可以把時間恢復到昨天晚上。
想着想着,藤本弘睡了過去,早上醒來後,急得大呼小叫,在屋裏四處走動,不小心踢到女兒的音樂不倒翁。他靈機一動,把圓圓胖胖的不倒翁、闖入家中的貓,以及點子發明機、時光機等道具結合在一起,創造出了「多啦A夢」這個形象。
然而,由於小學館的漫畫雜誌束縛住了藤本弘,他的漫畫道路並不順利,因為小學館的漫畫雜誌並不怎麼為人所熟知,作品人氣下滑,藤本弘便打算完結漫畫,創作一篇《再見,多啦A夢》,並出版單行本。
然而作品的銷量空前地好,藤本弘看到這些數字,動了心,他猶豫了片刻,仍然拿起畫筆,創作出了《多啦A夢歸來了》。《多啦A夢》繼續連載。
大家可能都知道藤子老師曾經創作過「黑暗」的作品,這話是不錯,但這也不能證明多啦A夢的所謂假結局,《多啦A夢》尚未誕生前,由於自身年齡的增長以及思想的成熟,藤本弘已經開始嘗試面向成年人的創作,藉助漫畫表達自己對於現實社會的思考。1968年至1995年期間,他創作的一系列短篇作品,共計112部,被收錄於《藤子•F•不二雄SF短篇集》中。
藤本弘還在連載《多啦A夢》期間連載過其他作品,由於連載牽扯了太多精力,藤本弘1970年代發表的其它作品,以中短篇為主,例如《魯濱遜漂流記》、《變身娃娃》、《奇天烈大百科》、《超能力魔美》等,不少作品的水準並不亞於《多啦A夢》。
如我們所知,《多啦A夢》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而藤本弘卻並沒有沉醉於喜悅中。在給員工的一封信中,他這樣寫道:「成為漫畫老手後,就會有些繪畫和思考點子的技巧了,這是這時最大的危機。不由得就會想去做一些輕鬆的活,這樣一來,很快就會在固有的習慣中摔倒。這也是我對自己的警戒。漫畫應該是一篇一篇在痛苦和煩惱中畫出來的。」
藤子老師提出過「SF」的觀念,所謂「SF」,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即「Sukoshi Fushigi」[3]的縮寫,意為「有點兒不可思議」。藤本弘從小就對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形形色色的「不可思議之事」抱有特別的好奇之心,長大後依舊如此。他曾經為了一睹傳說中的「座敷童子」的真容,前往岩手縣一家因「座敷童子」而聲名大噪的旅館投宿,抱着相機徹夜守候。
他是一個喜歡有趣的人。
雖然藤子先生喜歡志怪,但他卻是個徹底的現實主義者。和現在新時代的日本動漫界推崇「消費主義」、「逃避現世」、「娛樂至死」和「享受形而上學」不同,藤子先生筆下的故事非常腳踏實地,三觀很正,對人生的看法不鑽牛角尖,不強求,不打雞血,但很樂觀,很積極。用今天的說法來講,就是有種「迷之感動」——令人越讀越起勁,充滿了一種不懈的精神。和手冢、石森、赤冢這些第一代漫畫家一樣,藤子先生是用不思議的故事來說尋常的世界,從忘記做作業的暑假、美好的友情,到殘酷的社會、冷漠的鄰居;從碌碌無為的上班族、意外獲得超能力的高中生,再到星際穿越的造訪者、來自未來的浩瀚人生,藤子先生的作品本質卻一直只有兩個字——「生活」。我們的生活已經足夠奇妙,只等我跟你娓娓道來。[4]
藤子先生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勤奮的人。他每天工作到凌晨四點、為了故事不遠萬里抱着相機去偏遠的角落取材,畢其一生向世界奉獻有趣。
從他女兒藤本匡美的講述,我們可以知道,藤子老師是個非常喜歡追求怪奇事件的人,我想,有我來說還不夠,乾脆全文抄錄,以饗讀者。
不用說,父親對「怪奇事件」感興趣的程度遠超過常人。依父親的性格,光憑耳聞是無法心服口服的,總是非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不可。
就憑父親到岩手縣一家因「座敷童子」而聲名大噪的旅館投宿當例子吧。抵達旅館的當晚,雖然抱着相機裝睡,但還等不到謠傳中座敷童子出現的時間,父親便跑到寬廣旅館中,深夜毫無人煙的獨房進行探險。
以前日本漁船撈起長頸鹿屍體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時,父親也是翻閱、比較數本雜誌及新聞報道,滿心期待堅定結果。最後雖然很可惜的,從鰭的組織鑑定出那是象鮫,但父親好像還是非常高興。
話雖如此,但父親絕不是個不切實際的人,反倒連日常生活都是腳踏實地、謹慎認真。
父親每天睡眠時間固定為四小時,不論工作多麼忙碌,也一定會和家人一起享用早餐。假日的早晨,父親會帶着小狗和三個女兒出去散步,摘摘筆頭菜和木莓。也會讓孩子坐在腿上幫孩子剪指甲,或是用吸塵器打掃家裏。總之,父親是個規律且認真的家庭主夫。
「長相可愛」及「知識豐富」是母親最欣賞父親的地方。直到現在母親還會以此對女兒們自誇一番。「爸爸很會畫畫,好厲害喔」,一個完全不看漫畫的主婦,卻自然而然打從心裏如此尊敬着父親。
我四歲那年,在父親成為社長時,「Studio•Zero」面臨歇業,兒童漫畫開始蕭條,雖然隨之而來的是父親工作量銳減,但母親卻一派輕鬆地說「我當時可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不安的呢」。
漫畫家的妻子能如此超脫世俗、胸襟開闊,我不禁有種「他們兩人真相配」的感覺。
在畫《多啦A夢》的同時,父親也開始着手於SF短篇的創作。然而——
「不管是哪篇故事,好像都沒有讀者回音。」
「連讀者問卷都沒列出這部作品。總之,如果還有機會,也只好繼續畫下去。」實際上卻是這樣的情形。
經過十幾年,我進入高中就讀後,父親才告訴我。
面對已是高中生的我,父親首次認真地說出自己的作品似乎不受歡迎。
「每天辛苦取材畫出來的得意之作,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呢?」父親如此說道。
「?」
父親所舉出的作品,不論是《SF短篇》,《21衛門》,或是《超能力魔美》,做女兒的我認為每部都是傑作。父親應該也覺得很不甘心吧。當時《多啦A夢》旋風橫掃世間,書店的書架上每一集都有數本陳列販售,但是我卻從來沒看過SF短篇集被擺在架上。只有西武新宿的一家漫畫店,將SF短篇全四集平面陳列了數年。
我不知道那家書店為什麼這麼做。同時也覺得很受到鼓舞。
如今更覺得,要是將平面陳列的事告訴父親,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但是這話我卻說不出口。都出版三年了,擺在那兒的卻仍是初版一刷。那間書店離工作室不遠,要是父親過去看見而感到失望,不就太可憐了嗎?
長大成人的我,認為父親不可能不知道外界對自己作品的評價,應該會純粹對於那家書店願意陳列他的書而感到高興。
對於小孩子來說,父親是個認真、謹慎、溫柔、不將悲傷帶給他人的人。
雖然我仍不明白父親真正的想法,但我記得每當家人想看他的新書出版時,那些書總會一直放在客廳桌上。唯獨SF短篇集還沒進客廳,就悄悄地被擺放在父親書房的書柜上。父親是否覺得,我們家的人就算看了也不懂呢?但其實我從國中開始就偷偷愛上父親的作品。為什麼是偷偷地?我想這就是父女間無法坦率的地方吧。
國中時我養了一隻小狗。還是小嬰兒的狗兒常在半夜叫個不停,讓任性的我覺得非常辛苦。當我感到不勝其煩被吵得半睡半醒時,聽到有腳步聲下樓去,狗兒也安靜不再吠叫。過了一會兒,我下樓偷瞄,看見穿着睡衣的父親彎着背,抱着狗兒輕撫它小小的身軀。
父親當時才剛剛將分量極其龐大的工作處理完畢。
然後,我便自顧自地愛上了創作於昭和五十年代前期的SF短篇集。
令人愈讀愈起勁。
SF短篇集充滿了作者挑戰不懈的意念,透過整部作品可讓人深切感受那種精神。
若讀者們願意享受父親挑戰怪奇事件的作品,本人將甚感萬幸。
1987年12月23日,藤本弘與安孫子素雄決定解散合作了近四十年的「藤子不二雄」組合,各自發展。外界流傳的原因有二:一是兩人已形成截然不同的風格,只有初期作品為共同創作,所謂的「二人組」形同虛設;二是為了避免其中一方去世後,出現任何版權糾紛的問題。
在後來的一次採訪中,安孫子道出了另一個理由:「自己總是畫一些過激的東西,恐怕會傷及《多啦A夢》的名聲。到了五十歲,也不想再畫漫畫了,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藤子不二雄」解散後,兩人分別在原筆名末尾加上姓名首字的日語發音所對應的英文字母,以示區別:藤本弘的筆名改為「藤子不二雄F」,安孫子素雄改為「藤子不二雄Ⓐ」。
1989年,在好友石森章太郎的建議下,藤本弘將筆名改為「藤子•F•不二雄」。
1993年,為了紀念藤本弘的成就,在日本的高岡市建成了「多啦A夢散步道」。
1996年,藤子·F·不二雄逝世,享年63歲。
他是一個先行者。
談談他的創作。
在手冢家裏,藤本弘和安孫子素雄親眼看到了手冢未出版的漫畫手稿。
這時才知道,原來出版的連手稿的一半都不到,手冢為追求漫畫的完美,做了太多別人看不到的功課。
本來,兩人興致勃勃地在家畫了12頁漫畫,想給大師過目,聽到這件事之後,羞得根本拿不出手。
這件事深刻地影響了藤子對漫畫的看法,和他後來的嚴謹態度。
看過他的工作室就知道了,擺着各種模型和各類專業知識的書籍,高高的書架和嚴格的分類。
藤子畫每一次冒險、出現的每一個道具,相關時代背景,自然環境,他都經過了查閱大量資料。
這是一種漫畫匠人精神的延續。[5]
儘管不為人知,其實藤本弘還是個幽默、有趣的人。
石森章太郎曾回憶說,藤子不二雄兩人曾經把蠟做的花生放到盤子裏,故意給大家吃。鈴木伸夫也說:「他是個相當喜歡惡作劇的人,在廁所里放那種膨脹以後就能變成女人的腿的東西……後來發現是藤本的惡作劇,他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後來,大山羨代女士與他相遇後,也發現他看似木訥的話中藏着無窮的趣味:「藤本老師有時會訥訥地說出一些笑話來,所以經常是過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啊,他說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把漫畫這種東西分解以後,其實是一個個小片段的拼湊。讀書、看電視或電影、讀報紙、和人說話、看到的或聽到的,不斷有這種訴諸感性的東西。這個可以用,那個可以用,把它棄掉又重新組合等等,經過那樣的過程就能湊齊一個構思。
藤本弘談到自己的創作時如此說。
他隨身攜帶一個筆記本,碰到好的想法就會把它記錄下來。這是藤本弘生前所用的筆記本,現在如同文物一樣被保存下來。
任意門來源於英國作家約翰·巴肯的《魔法杖》,記憶麵包則是小時候的願望與長大後的見聞的結合……藤本弘廣袤無邊的幻想世界,不是憑空捏造的,而是紮根於生活的沃土之中。[6]
父親應該是把自己的孩童時代投影到了大雄身上,而光憑印緣無法畫出的部分,便看着我們的行為與想法來補足。大雄的爸爸曾在親手做的風箏上自己繪畫,然後送給大雄。父親他也曾對我們做過完全相同的事。在故事中也曾提到大雄的爸爸從家裏到公司要40分鐘,而這跟從家裏到父親工作地方的時間也一樣。也就是說,父親自己也反映在大雄爸爸的身上。
藤本弘的女兒勝又日子這麼說。
於是,他的漫畫便顯得充實與雋永。
藤本弘的漫畫創作是比較雜的。為什麼?因為他的創作,包含着很多的題材,一開始是喜劇漫畫,這這一點,在《多啦A夢》當中體現得尤為明顯。
II. 關於漫畫
關於《多啦A夢》,其實還是因為一個字:「緣」。
原因我們之前已經說過了,接着來分析分析它的內涵吧。
「雜」。
嗯,那麼讓我們來看看《多啦A夢》裏面都有些什麼。
環保、和平、人道、友愛、親情。
而且藤子老師對人物的塑造也是入木三分。
環保,這是一個很久遠的主題,早在明朝,《古今賢文》就有環保篇,而藤子老師也在作品的後期大量加入了環保元素。《大雄與動物行星》裏面就提到了環保,而《多啦A夢》新番製作組也繼承了藤子·F·不二雄的精神,創作了《大雄的綠巨人傳》這一部大長篇。
藤子老師不止一次兩次在作品當中提到環保,《活的森林》當中就縈繞着這種思想,《在河裏游泳的酒瓶》探討了河流污染的問題,短篇42卷《成套實用的小汽車》在結尾硬是加上了環保主題,短篇17卷《篤篤鳥、恐鳥歸來吧!》中的知識科普,藤本弘老師經常會抓住機會在故事中穿插環保知識普及,短篇33卷《聚能冰塊》中對石油資源耗盡的擔憂,直接來自於上世紀70年代的由於第四次中東戰爭和兩伊戰爭引發的兩次石油危機,日本也深受打擊。動物其實也可以算得上一種「環保」,大雄不止一次收養過許多小動物,然而他的媽媽總是反對,從燕子這樣的普通動物到渡渡鳥這樣的絕種生物,大雄都給予了相當多的關照。
藤子老師對於人類的未來,是悲觀的,於是大長篇中《大雄與動物行星》、《大雄的雲之王國》當中便提到了這些要素。藤子老師在創作中,也時常給予人類以前的所作所為辛辣的批判,例如在《大雄的鐵人兵團》當中,便提到了人類以前的殖民統治,與機械人殖民人類,實際上是如出一轍,真是一種絕妙的諷刺。
藤子老師是反對二戰的,因為他小時候,第二次世界大戰便波及到了他的生活,他被迫只能逃命到鄉下,當時的城市裏時常遭到轟炸,日本人民也遭遇了災難,他痛恨戰爭,戰爭不只是危及着被攻擊國一方的生命,就連攻擊其他國家的國家的人民也會受到璀璨,他們有什麼錯呢?並沒有。為什麼藤子老師要在《大象與叔叔》裏面把日本軍官畫成那個樣子?因為他對於二戰,十分憎恨,對於侵略者,更是恨之入骨。早在短篇第25卷《龍宮裏的八天》中,藤本弘就對戰爭的危害做了描述:古代高度發達的文明是因為互相戰爭而滅亡,唯一倖存的一支文明則是選擇了自沉海底與外界斷絕一切聯繫。想必藤本弘即便沒有明確畫出二戰,但是對於戰爭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了。[7]
藤本弘老師在《大雄的創世紀日記》中順便還黑了一下宗教和宗教戰爭(大雄和靜香是真正創造和控制那個小世界的「神」,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理他們,反而去信奉喜好戰爭和獻祭的宗教)
《大雄的大魔境》中狗的王國和《大雄與動物行星》一樣,是一個完全摒棄武裝力量的國度,這種極端的和平主義思想事實上也是二戰後日本的重要思潮之一 極端一點,藤本弘老師對於軍備本身都是十分厭惡的,《大雄與動物行星》中,他理想的動物烏托邦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星球,而在《大雄的大魔境》裏,反派之所以是反派,就是因為試圖復興古代的武器技術……當然,個人認為,藤本弘老師對武器的反感不過是反戰的延伸,他其實特別喜歡畫各種飛機大炮,各種武器在漫畫裏的上鏡率都是相當高的,比如短篇第14卷《遙控模型大海戰》裏面一段,大概是軍迷試圖重現二戰時大和戰艦被美軍飛機炸沉的橋段……
在《大雄的海底鬼岩城》裏面,藤子老師實際上影射了當時美國和前蘇聯的冷戰局面。
藤子老師對於人類的所作所為自然是大不贊同,但對於大雄五人組則寄託了很多的希望,他們身上所具有的優秀品質:善良、無私……就連平時喜歡欺凌弱小的胖虎,到了大長篇,也搖身一變,變成了正義的化身。
藤本弘老師所設想的烏托邦,不管是未來世界還是外星世界,基本上都是技術水平極高以至於毫無物質匱乏問題,一切能源甚至食物都靠清潔無污染的太陽能提供(偶爾也有核能出現,比如多啦a夢自己的能量來源就是體內原子爐),對環境絕對的友好,沒有貧富差距,沒有戰爭動亂,還能夠建立起一套有效的機制來維持不同宇宙和時空的公平正義……他甚至認為理想的人類應當摒除「競爭本能」,要相互體貼關心,才能避免弱肉強食的殘酷鬥爭……這樣過於理想化的設想我認為倒不一定是出於藤本弘老師的天真(他並不深信烏托邦,所以《大雄與動物行星》秉持着絕對和平主義的動物星球就被打得差點滅亡,《大雄與白金迷宮》中擁有極高技術水平的人類由於過度依賴技術無需考慮任何事情反而導致了自身的退化——就好像WALL-E的劇情),而是由於無奈:除了這樣遙不可及的烏托邦,還有什麼可以拯救世界呢?
藤子老師在大長篇當中大雄他們一次次的冒險,其實就是想要告訴我們人的內心總要留存那最最美好的夢想,要去喜愛冒險,因為現實把我們束縛住了。
藤子老師那純真的《多啦A夢》告誡我們做人的真諦,大長篇中的隨便幾句話,都是有用的箴言。
為什麼要反對假結局,很簡單,那些假結局所傳達流露出來的價值觀,與《多啦A夢》相悖。
我們不是因為「結局」兩個字反對他,要是某一天,藤子工作室真的要出多啦A夢的結局,無所謂,要是不出,就這麼一直拍下去或者無疾而終,也無所謂。我們反對的,是那些把多啦A夢的幾個假結局,自閉症、單純的幻想,這一類的,當做是多啦A夢的真正結局去宣揚的。我們反對的是,把多啦A夢這麼一部純潔、美好、充滿陽光的動漫,加上這樣的所謂「反映現實」之類的忸怩作態的結局而狗尾續貂,破壞我們童年的回憶和夢想。
藤子老師創作的《多啦A夢》當中有許多條線。人物的友情、父子之間的親情等等,這是感情線,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於是《多啦A夢》便更顯得豐富。
其實對於《多啦A夢》的短篇,使用「線」這樣一類的詞語其實是不太恰當的,這麼說吧,短篇沒有什麼主線,只有一個個的故事交織着。
大雄媽媽對大雄的感情一開始,在連載開始,是溺愛——當時藤子老師也沒有計劃連載多久吧——可後來就慢慢的變嚴起來,寵物也不准養,漫畫書也不准讀,考了0分就要罵,但是罵,何嘗不是一種愛呢?
都說「嚴父慈母」,而《多啦A夢》當中,尤其是到了動畫,更像是「慈父嚴母」。大雄的父親有時候就會和大雄說說過去的事情,在說教上面,也是大雄媽媽比大雄爸爸重。在《大雄的恐龍2006》當中,大雄爸爸在看到大雄「孵」恐龍蛋的時候,來到了她身邊,主動與他談心,這是一個改動。隨着時代的變遷,家庭的氛圍變得越來越平等、民主。[8]
其實說教是《多啦A夢》當中一直避不開的一個橋段。說教,說教,相信每個孩子都不怎麼喜歡父母的說教,然而這種看似剛硬的說教背後,也有一顆父母的柔軟心[9]。大雄的媽媽再怎麼批評大雄,還是在大雄走丟好久之後,在苦苦等待了「好久」之後,在見到大雄的時候一下子哭了,這是母親柔軟的內心與關愛孩子的母性的體現,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種心噗噗地跳的感覺,做孩子的,未必能夠理解吧。
大雄的爺爺其實也很嚴厲,讓大雄的爸爸在庭院裏面跑步,然而他托着大雄奶奶的名,去給大雄爸爸買了一本漫畫書。三人的媽媽都很嚴厲,把他們逐出了家門,然而當他們再次相聚,他們便開始反思起自己的問題,他們臨武到了其實媽媽是打心底兒愛他們的,那些話只是氣話,只是氣話,當他們來到各自的家,他們每個人的媽媽都道歉了,不是嗎?
儘管夫妻之間有吵架,但是吵架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不是嗎?
友情,友情或許在大雄、胖虎、小夫、靜香四人組當中有很大的體現,胖虎與大雄看似欺凌,但胖虎到了大長篇便會挺身而出,保護大家。個體與個體之間似乎充滿着矛盾,然而到了大長篇,又團結成了一個整體。
藤子老師喜歡修改,他對於自己的作品總是認真負責,對於讀者也是一樣,一部作品發表了,總是要一改再改,我們現在市面上最通行的《多啦A夢》(45卷本)當中的所有內容都是由他親自選定。這也同樣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藤子老師的精益求精,認真負責的態度,《多啦A夢》當中的人物塑造便顯得尤為完美。
藤子老師的人物塑造善於利用人物的矛盾性:靜香的為了注重外在而被逼學鋼琴與內心想做一個假小子的矛盾、大雄的因為善良想收養寵物而媽媽不允許的矛盾、胖虎的平時做一個孩子王和到了大長篇便會挺身而出的矛盾、小夫的內心的怯懦與堅毅也是矛盾……這些矛盾讓角色有血有肉。這些任人物,都是「立體人物」,不是「扁平人物」。
大雄成績雖然差,但是他善良。多啦A夢雖然成績也差[10],但是他正直,雖然他正直,可是他偶爾有時也不正直……這些矛盾,讓角色變得活生生的了。
《多啦A夢》很雜?確實是這樣。
取材廣博、風格多變,生活社會戀愛家庭科幻奇幻怪談歷史等各種題材多有涉及,能在不同故事裏看到喜劇或悲劇的各種展開。因此,說到系列作品的多樣化程度,《多啦A夢》可能也是數一數二的。多啦A夢的很多道具都對應了平凡人的各種欲望或想要解決的問題,而這些道具也往往並不是萬靈丹,而是讓我們看到某些欲望得到滿足或者某些問題得到解決的同時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以及有各種缺點的平凡人能否正確使用遠超自身能力的力量。表現形式如此靈活多變而內容又如此貼近人心,可能是《多啦A夢》作為系列作品始終有很大拓展空間的原因。[11]
藤子老師的漫畫,無論是提到的一些話、人物塑造或者其他,從以前看到現在,還是相當有前瞻性的。藤子老師的《多啦A夢》,裏面有些地方,實際上也諷刺了社會。(比如小夫?以及今天看到的《獨裁者按鈕》)對於其他麼……這個,我資歷少,暫時說不出啊……
III. 關於動畫
《多啦A夢》大火後,被改編成了動畫,畫面精緻,漂亮,成為了一代又一代人心目中的經典,許多人對於《多啦A夢》的影響便來自於大山版。動畫對於《多啦A夢》的積極意義不可謂不大,然而一些弊病也顯露了出來,比如低齡化、胡亂改編(改編得不符合作品的原意)
i. 幻之版
黑歷史,不用說了。
ii. 大山版
我說過,許多人對於《多啦A夢》的影響就來自於大山版,這個版本的名字因為多啦A夢的聲優是大山羨代而得名。
從三方面來分析,有:
畫風;
配樂、配音;
設定。
畫風,漫畫的畫風到了動畫之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動畫的前期中期後期[12]也不一樣。動畫的前期《多啦A夢》的畫風不定,後期逐漸地穩定下來,但這也被人批評是「僵直呆板」。
配樂配音,配音的各位演繹得生動傳神,成為一代代日本人的童年。多啦A夢那沙啞的聲音[13]深入人心。配樂,也不錯。
設定,和漫畫原作就有點出入了,不過無傷大雅。
其實吧,我想重點說說的是這個版本的缺點。停!我知道有人這時候一定要來噴我了,我想說,萬物都有弊有利,對於《多啦A夢》大山版,我是肯定的,但是它難免有點缺點的嘛……
像我之前說的,低齡化。由於《多啦A夢》安排在黃金檔播放,與某些作品的時間非常不一樣,而且是子供向,由於藤子老師的原作是少年向,所以,子供向對於少年向,肯定是不同的,子供向更加淺顯,為了收視率,為了盈利,你怎麼能給小孩子們看他們看不懂的東西呢?[13]所以,原作當中一些地方,就改動得比較簡單或者是直接不動畫化。還記得《多啦A夢》45卷本那個很繞人的故事嗎?它有大山版嗎?
大山版後期,《多啦A夢》明顯誇張化,天氣的變化太明顯了,經常隨着角色的心情變化而改變,比如一會兒打雷,一會兒下雨,過不了多久,太陽又出來了。顏色也比較鮮艷,這還是因為收視率,競爭啊,競爭。
原創故事更加是比不上藤子老師的版本了。[14]
其實胡亂改編,大山版還不怎麼多,但是我很想噴的,就是大山版1994年4月8日的《人生重來機》,一開始完全就是篡改原意嘛。說得好像大雄真的改變了他的人生一樣,實際上大雄只是小學四年級時有小學二年級的水平,這並不代表他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成績很好,這是大雄改變人生時候的事情,大雄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成績應該也不好。但是無論如何,這都不代表大雄小學二年級時候是神童啊。
2005年,大山版的聲優紛紛因為年齡大了退休,大山版就此結束。新銳的多啦A夢製作組選拔了一批新人聲優,開始決定休整,然後製作新版本的《多啦A夢》,這個版本被我們稱為「水田版」,因這個版本多啦A夢的聲優是水田山葵而得名。
iii. 水田版(改革前)
當時,《多啦A夢》有一個計劃,號稱「響噹噹計劃」:動畫版要儘量貼近原作,儘量貼近原作,也不創作原創故事,於是《多啦A夢》2005~2006年便沒有一個原創故事了。這個2008年,這個計劃才漸漸消失。
現在的網絡上難免有一種「舊比新好」的態度,然而我就不這麼認為。以前的電影,因為技術的什麼限制,質量難免是無法與現在相比的,非得說以前的電影好,這就很尷尬了,至少它的呈現方式不好吧。我承認水田版是有一些缺點,然而我還是認為,水田版比大山版好一些。
作文的總批,老師不也要求先說好的再說不好的嗎,那我就這麼來好了。
《多啦A夢》水田版有很多亮點(我的意思並不是大山版沒有亮點或者比較少),善於運用色調。當天空呈現橘黃色,這就營造出一個溫馨的氛圍了,當光線是暗紫色或者深藍色,這就營造出一股孤獨、淒涼、悲傷的氛圍了。不過現在好像看不到了。配樂(BGM)也是一個亮點,這種風格我個人比較喜歡。[15]當然,時代不同,我就不和大山版比了,這麼比是沒有意義的,生物做實驗還要一個變量不同呢,這差了多少個變量啊。
不過《多啦A夢》水田版的問題還是有些嚴重的。
2007年,《多啦A夢》水田版第一次開始低齡化、節目化,當時的特別節目特別多,甚至一度出現明星客串的情況,當時《人氣明星的人形印》的開頭,還請了明星來念一些羞恥的台詞(劃掉
還有副標題,瞎搞噱頭,頗有種日本綜藝節目的味道。
生日特別篇,日本網友覺得2012年開始,多啦A夢的生日特別篇開始說教嚴重,而到了2013年——可能是我們這裏2012年的風評很好——機器貓吧的吧友也認為多啦A夢生日特別篇低齡化了,大家開始認為多啦A夢生日特別篇一年比一年差(儘管實際情況並沒有這麼不堪)。
2015年的三連發,故事短了,多了,但質量也差了,崩壞很多。
之前機器貓吧吧友也說過,《打倒胖虎隊》這集水田版改編的十分不好,對此我深表贊同,這集人物有多處OOC,而且三觀也不正。
當時受到多啦A夢中文網的影響[16],我開始覺得《多啦A夢》收視率下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多啦A夢》的製作組就在2017年的暑期,進行了一次改革,改革的主要內容有畫風的變化,導演[17](監督)及其他。
iv. 水田版(改革後)
改革後製作組班底至少沒給我什麼低質量的,一開始的一個《大象與叔叔》就驚艷到我,原作自然不錯,可是有了好的改編才能更加繪聲繪色。之後的作品,中上也是肯定有的。
讓我們繼續期待吧……
IV. 後記
我不是很喜歡某些雜誌那些所謂的懷舊,他讓我感受到的只有「矯情」和「為賦新詞強說愁」。《多啦A夢》本身包含着豐富的知識,角色的刻畫也是入木三分,藤子老師也是日本漫畫上面為數不多的可以與手塚治虫老師相提並論的,有頭有臉的人物,看到你們故作矯情的感慨,倘若藤子老師泉下有知,他會怎麼想呢?
現在《多啦A夢》大火是大火了,可是官方卻不斷地出周邊、出手辦、炒冷飯,翻新,炒冷飯的手法可謂一流,可是,我怎麼就覺得現在《多啦A夢》的版權方壓根兒就不關心《多啦A夢》的思想內涵,只在意它是一顆搖錢樹了呢?知乎用戶燃燒的南瓜也說過:「我感覺《多啦A夢》已經變味了。」多啦A夢更加符合潮流,愛賣萌了,而其中的精神內涵也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這就是現在所謂的「《多啦A夢》」嗎?我看到這種情景,很是心痛。
這些周邊,給《多啦A夢》蒙上了一身銅臭味兒,你可知道多啦A夢正版35周年大電影紀念幣要多少錢?2800人民幣。
我不是很喜歡這些,但是至少它給予《多啦A夢》充足的物質條件去創作,這也是好事。
但是《多啦A夢》的一些東西,明顯變得子供化,幼稚,低齡化,我不是說這不好,可是這種為了收視率而去討好小朋友的做法,難免有種卑躬屈膝的姿態,顯得沒有尊嚴。
另外這篇文章是勉勉強強用了兩周左右寫成的,所以不要吐槽哪裏怎麼這麼短,考完之後看到成績我的心都要碎了……只好在電腦桌前勉勉強強地補完……
所以這就是後面質量下滑的原因?(劃掉
尾注
- 又翻譯成「我孫子」。
- 選自《見證》第72期:藤本弘誕辰八十周年。
- すこし不思議的意思。
- LF天影在知乎「如何評價藤子·F·不二雄」問題下的回答
- 來源於《看電影》在知乎問題「如何評價藤子·F·不二雄?」的回答
- 【NHK紀錄片】行家本色:傳奇漫畫家 藤子·F·不二雄
- 喜羊羊也有很多道具,為什麼只有多啦A夢成為經典?
- 義務教育教科書 道德與法治 七年級 上冊/朱小蔓主編.—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6.7
- 機器貓吧「大佬」(好幾年沒來那種)和「吧務」起爭執的時候,有一位吧友從《清淨之蓮》當中引出來的「柔軟心」,後來被吧友當做表情包,也不了了之。但是,這個梗的創始者(可以這麼說吧)不是很喜歡這個表情包,在它看來,這是一種低俗、快餐化、浮躁的體現。
- 在《多啦A夢誕生2112》當中,提到多啦A夢以前考試確實很差。
- Cristaldo在知乎「在日本,地位最高的動漫是多啦a夢麼?」問題下的回答
- 大山版動畫的播出時間相當長,足足有25年。
- 在日本版的動畫《多啦A夢》中,多啦A夢的聲優大山羨代的聲音是沙啞的,曾經被人稱為是破銅鑼一樣的聲音。
- 《大雄的綠巨人轉》豆瓣分數非常高,但是票房卻很低,因為看不懂加上作畫崩壞。
- 這裏指整體,不排除個體的情況。
- 「配樂……比較喜歡。」這一段,都是私貨。
- 不看排名,只看收視率,帶節奏(?)。
- 一般地,ACG相關都會使用「名義」(用於導演的假名)「隸屬」(用於人的從屬)「監督」(導演)「腳本」(劇本)等一系列來自於日語的詞,但我(自帶注釋)認為這是翻譯腔,所以不用。